处处踏入夏季,微风中夹杂着几许热意。
这两日,左相府和靖王府格外的热闹,处处张灯结彩,挂满红绸。
京中百姓亦是对这两家燃起了兴趣,时不时地前往附近凑热闹。
天还未亮,姜亦依便被屋子外的声音吵醒,尽管下人们的声音不高,但是架不住人多。
这是往常未曾发生过的情况。
“二姑娘。”轻水俯身轻唤几声,眉眼间满是喜意。
姜亦依半撑着腰身,从床上坐起,面上无甚表情:“怎么了?”
轻水略显诧异的睁大双眸,眸光迅速打量姜亦依一番,小心翼翼的说道:“二姑娘,今日乃是您与世子的大婚之日。”
?
大婚之日?
姜亦依本还在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她眸底划过一丝懊恼,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二姑娘,奴婢伺候您洗漱。”轻水从一旁取过里衣,放在姜亦依的身旁,便转身去往屏风外。
姜亦依掩唇打了个哈欠,看着手边正红色的里衣,不禁有些晃神。
也怪她,这两日忙着考虑该如何与小识表明身份,竟然忘记了今儿就是大婚之日。
外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即便有丫鬟
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听声音是进入了她的屋子。
姜亦依回过神来,将身上的白色里衣褪下,换上了喜庆的正红色里衣。
堪堪洗漱完,姜亦依便被轻水按在了梳妆镜前,一旁候着的妆娘立刻上前。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姜亦依只觉坐得腰酸背痛,偏生脑袋上还顶着一个极重的凤冠,即便这具身子习武多年,也觉得脖子累得慌。
大抵是为了做戏做全套,在姜亦依上花轿的时候,左相竟然也出来露了个面。
不过,姜亦依并不在意这一点,左相出不出来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她在意的只有头上这顶凤冠。
花轿不似马车那般稳妥,稍显颠簸,凤冠上的珠翠也跟着晃来晃去,姜亦依也不敢随意拆卸,只能侧首将凤冠抵在轿子壁上,以此来减轻一些压力。
依北云国的传统,迎亲的队伍需要在城内绕着街道游行,队伍行迹绕一个大圆,寓意新人圆圆满满。
寻常人家只是象征性地绕一圈儿,王公贵族却不同,大抵是为了彰显权势,甚至会途径京城正街。
百姓们已经许久未曾遇到权势之家强强联合的婚礼,更不必说这两家乃是
陛下亲自赐婚,故而迎亲队伍途径的街道上,边儿上都挤满了百姓。
醉仙斋二楼,两道小身影出现在窗边,向街道那处眺望。
“原来京城的婚礼竟然办的这么奢侈。”姜小渊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虽是没有看见迎亲队伍,但是已经可以听见喜乐响起。
夙遥识的视线朝远处看去,很快就收回视线,非但没有回复姜小渊的话,反倒是回眸看向独自一人坐在桌边饮茶的夙沧墨。
他微微抿唇,并未打扰姜小渊的兴致,转身来到桌边,在夙沧墨身边坐下,轻声询问:“父皇,您当真要让江先生嫁给世子吗?”
夙沧墨端着茶杯的水微顿,他淡淡的瞥了夙遥识一眼,并未多言。
“父皇,靖王府那般危险,怎能让江先生真的嫁进去?”夙遥识心中有些急切,他本以为父皇已经有了对策,但是江先生的花轿都快到了,父皇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喝茶,难不成是还在生江先生的气吗?
夙遥识忽的想到今日与李公公问询的消息,自打上次父皇与江先生吵架之后,竟然直到今日都未曾再与江先生见过面。
“这事不是你该管的。”夙沧墨
眸光渐深,将茶杯放下,眼神落在兴致勃勃的姜小渊身上,“江一一的儿子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夙沧墨的语气实在是过于平淡,夙遥识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仰头与夙沧墨对视几眼,始终猜不透夙沧墨的想法。
“小识,快过来。”姜小渊回头看过来,朝着夙遥识招手,视线却不着痕迹的在夙沧墨身上顿了顿,隐晦的轻哼一声。
喜乐的声音逐渐清晰,百姓们的声音也愈发嘈杂,夙遥识知晓迎亲队伍快要过来了,他不甘心的再次看向夙沧墨,却并未得到任何的回应。
夙遥识踌躇一瞬,朝着窗边走去。
他到的正是时候,迎亲队伍出现在醉仙斋不远处,如今这个视野恰巧可以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真没想到,我爹有朝一日还能坐上花轿。”姜小渊眼前一亮,目光紧随着花轿,恨不得自己也能钻进去。
夙遥识忍不住瞥了姜小渊一眼,眉头微皱:“小渊,你难道丝毫不担心江先生吗?”
“没什么可担心的。”姜小渊双眸亮晶晶的,唇角上扬,“我爹可厉害了,肯定不会有事的。”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