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夙遥识这句话,姜亦依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将身份告知,若是夙遥识因此而对她生出恨意,倒不如像现在这般,什么也不知道的好。
这个念头刚刚生出来,姜亦依便自嘲一笑,她从未觉得自己这般优柔寡断过。
将这件事情按下不提,姜亦依的情绪也不如方才那般好了,却还是在夙遥识的面前尽力的维持着先前的神情。
正当夙遥识昏昏欲睡之际,外头却传来细微的讲话声,姜亦依眼皮一跳,打算起身出去看看。
夙遥识的睡意也尽数散去,可惜他的右腿无法动弹,只能躺在床上等着。
“你在这儿乖乖的躺着,我很快就回来。”姜亦依将夙遥识小心翼翼的安顿好,这才起身向外头走去。
踏出房门的时候,险些与欲要进来的夙沧墨撞上,她不免惊了一下,没有想到夙沧墨这会儿会来这里。
她怔愣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赶忙行礼:“参见陛下。”
“日后不必如此。”夙沧墨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视线落在屋内,低声询问,“小识今日如何?”
“刚醒来没多会儿,喝了足足一碗汤,精神也比昨夜好的多了。”姜亦依
将夙遥识的情况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忽的意识到还未喂药,她侧身让开道儿,“陛下,在下去取药,您先进去吧,小识如今正醒着。”
夙沧墨淡淡的扫了姜亦依一眼,轻应一声,提步进入屋内。
李公公却并未及时跟上,反倒是询问一声:“江先生,若不然由杂家去取,您进去屋内。”
“不必,李公公还是伺候陛下吧。”姜亦依狐疑的看向李公公,觉得他这眼神不大对劲,不待李公公多说,她快步与李公公擦肩而过。
“江……”李公公的手还在半空中抬着,刚刚说了一个字便戛然而止,瞅了瞅陛下的背影,又瞅了瞅姜亦依的身影,面上稍显惋惜。
待姜亦依端着药进到内室的时候,里头安静得很,夙沧墨与夙遥识完全没有交流,两个人仿佛谁也不认识谁一般。
直到姜亦依进来,氛围才有些缓和。
本以为这父子俩是闹了别扭,但是李公公的神色如常,只是带着些许的无奈,姜亦依便明白了,这恐怕是这对父子寻常的相处方式,难怪李公公方才主动提出要去拿药,敢情是因为这个原因。
“江先生,我还要喝药吗
?”夙遥识小脸紧绷,看着黑乎乎的药碗,面上的抗拒毫不遮掩,轻声嘀咕,“这药未免太苦了。”
姜亦依唇角带着一丝笑意,将一勺药送到夙遥识的唇边,温声哄道:“喝了药才能好。”
夙遥识依旧有些抗拒,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咳,他轻抿唇角,将药一口咽下。
有了第一口,之后的便很快了,姜亦依一勺一勺的将药未给夙遥识,药碗很快就空了。
看着紧紧皱眉的夙遥识,姜亦依心中顿觉好笑,她记得刚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喝药就如同喝水一般,眉头都不会动一下,现在大抵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喝药了,都开始不习惯了。
喝完药没多久,夙遥识便沉沉的睡去,恰好此时十一回来,姜亦依便让十一在一旁照看着,她则随着夙沧墨出去。
三人出了房间,李公公便离开去煮茶,姜亦依与夙沧墨在树下石桌面对面坐着。
方才夙沧墨暗示姜亦依的时候,她便心中有数,应当是为了马场的事情。
不过她稍稍有些诧异,毕竟昨夜李公公还说最快也得今晚才能调查出来,这才刚过午时没有多久。
夙沧墨垂下眼睑
,并未说话,似是陷入了沉思一般。
这种情况下,姜亦依也不多嘴,只等夙沧墨将他所想的事情考虑好之后,她再酌情开口,否则打搅了他,指不定会被责骂。
“昨日的事情有结果了。”夙沧墨微掀眼皮,语气陡然一沉,“若是不出意外,那个人应当是左相派去的。”
左相?
姜亦依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眉头微蹙,甚是不解:“左相为何要对小识动手?他图什么?”
饶是姜亦依对朝中之事不大了解,但她知晓,左相一直相信小识是姜贵妃的孩子,对左相来说,小识是他夺取皇位的一个重要的筹码,就冲这一点,他都不应该对小识动手。
“那人的嘴很严,怎么都不愿意说。”夙沧墨缓缓摇头,眸光渐深,“倒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表明那人是左相派去的,但是他是左相府中的小厮。”
这便更奇怪了。
姜亦依沉吟片刻,对夙沧墨的话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在下倒不觉得那人是左相的人,您也知晓小识对左相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不可能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况且……”姜亦依话音微顿,想到昨日那般
惊险的情况,她手指微蜷,“昨日实在是凶险,一个不小心,小识就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