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猜得没错,我的确是要找人,那人便是小渊的父亲。”姜亦依低垂着眸子,轻叹一口气,“无论这人是死是活,我总归是要将他找出来,给小渊一个交代的。”
本以为夙沧墨会就此放弃,毕竟他一个月前还答应得好好的,却没想到,夙沧墨干脆起身,朝着窗边走去,还不忘将姜亦依唤过去:“既然你要找人,仅凭你一人之力,如何能在这偌大的北云国寻到?不如你将那人的画像画下来,朕直接命人去找,岂不是快得多?”
“……”姜亦依被夙沧墨的这话震惊住,她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助啊!
夙沧墨的眸光凝在姜亦依的身上,似是要将她的心思看穿一般。
为了不被夙沧墨察觉不妥,姜亦依只能硬着头皮起身,朝着夙沧墨走去。
看来这暴君今天是要和她杠上了,恐怕是已经开始怀疑她口口声声的找人了,今日他便是要逼她画一个人出来,若是不画的话,夙沧墨便会确定找人只是她为了离开京城而找的一个借口,一个不小心,怕是会被夙沧墨以欺君之罪制住。
姜亦依心中忍不住将夙沧墨的十八辈祖宗问
候了一遍,这才磨磨蹭蹭地来到夙沧墨的身边。
眼前便是一张书桌,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一样都不缺,怎么看都像是早有预谋。
姜亦依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也怪她刚才掉以轻心,竟然那般轻易地就相信了夙沧墨的鬼话,他分明早就计划好了,此行哪里是为了给她践行,分明是想要再把她扣在京城。
“请吧。”夙沧墨也不在意姜亦依是否已经察觉到了他的真实目的,他向一旁挪了一步,给姜亦依留下一个充足的空间来作画,见她没有丝毫的动静,他的眸底划过一道暗光,出声催促道,“朕已经将事情安排好了,只要你画好,朕立刻便让下面的人往各个州府送去。”
姜亦依:“……”
您还真是一个贴心的好皇帝呢!
姜亦依心中忍不住腹诽一句,在夙沧墨灼灼的目光之下,她提起笔,面不改色地微动手腕,笔尖随之在画纸上留下墨痕,最终汇成一副男子画像。
眼看着男子的模样被姜亦依勾勒出来,作画的途中还一下也没有停顿,仿佛那人的面容深深地映在她的脑海中,夙沧墨眸光冷沉,垂在两侧的
手指蜷起,逐渐团成拳头。
恰在此时,房门被扣响,姜亦依手上的动作顿住。
“你继续。”夙沧墨吩咐一声,侧身看向紧闭着的门,声音冷厉,“进来。”
李公公推门而入,身后则跟着夙遥识和姜小渊,两人一进房间,注意力便被姜亦依吸引。
“陛下,太子殿下与江小公子在上头坐不住,想要下来与您一同游船。”李公公敏锐的察觉到陛下的情绪不佳,低垂着脑袋,一五一十地禀报,“老奴实在是拦不住,只能将人带到此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李公公说完这番话,更是觉得周身的温度都降了不少,这大热天儿的,他的后背竟然冒出了冷汗。
李公公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醒了,朕知道了。”夙沧墨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不耐烦,随意的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
“是。”李公公松了一口气,宛若一个鹌鹑一般,脚步迅速地退了出去。
“叔叔好。”姜小渊的视线一直在姜亦依的身上停留着,敷衍的与夙沧墨打了声招呼,便凑到了姜亦依的身边。
看见画上的那个人的时候,姜小渊的眸中满
是疑惑,这人看着怎么这么陌生?娘亲好端端的为何要画这人?
趁着夙遥识与夙沧墨讲话的空隙,姜亦依给姜小渊使了个眼色,朝着夙沧墨的方向努了努嘴。
夙沧墨注意到姜亦依停下笔,当即便从与夙遥识的对话中抽出思绪,上前一步,垂眸看向桌面上的画。
“陛下,这便是小渊的父亲。”姜亦依脸不红心不跳的告知夙沧墨,心中却暗自与前世的搭档致歉,这般紧急的情况下,她没有办法随意编造出来一张脸,只能将前世颇为熟悉的搭档的脸画下来。
这张脸她面对了四五年,几乎整天都会见到,且夙沧墨找破头都找不到长着这张脸的人,姜亦依内心甚是满意。
夙沧墨的眉头紧皱,看着画上的这张脸,不免有些嫌弃,甚至下意识地将自己与画上之人相比对,这人的长相比不上他,身份更是比不上他,姜亦依是怎么看上这样一个人的?
与此同时,姜小渊与夙遥识也凑了上来,两人的感受甚是不同。
夙遥识一早便知晓父皇今日游船的目的究竟为何,与江先生同来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有几分愧疚,如今看到
了这个画像,他下意识以为父皇的计划要成功了,倘若父皇能够将画像上这人找到,江先生岂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饶是姜小渊一头雾水,也大抵猜出了前夫哥的意图,想到方才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