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表妹。”耳畔传来世子虚弱的声音,姜亦依垂眸看去,恰好与迷蒙着睁开眼的世子四目相对。
将最后一根银针取走,姜亦依直起身来,向后退一步,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纸张递过去,她温声道:“世子,这是我开的药方,若是您信得过我,便每日早中晚喝一次,若是信不过,便将这药方扔了就是。”
说完,姜亦依便将药方递给一旁的小厮,也不等小厮接过,她随意塞进小厮的手中,与世子微微颔首,领着姜小渊离开。
既然世子已经醒来,她也不担心小厮会自作主张的将药方扔掉。
只是,她未曾发现,世子的视线一直紧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世子才缓缓收回视线,眸光复杂。
从左相府出来,姜亦依忍不住缓缓吐出一口气,带着姜小渊踏上马车,她将工具箱放在脚边,抬手捏着稍显酸痛的胳膊。
“娘亲,我来帮您捏。”姜小渊体贴地凑近姜亦依,小手搭在姜亦依的肩膀上,有节奏地捏着。
姜亦依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感受着姜小渊的力道,毫不吝啬地夸赞:“看来小渊的按摩技术都
精进了不少。”
“那可不是?”姜小渊眉眼弯弯,微微扬起下巴,“我可是学啥会啥的天才。”
还挺自恋的……
姜亦依轻笑一声,缓缓阖上双眸,脑海中浮现出方才未能来得及细想的事情。
世子的那句“表妹”,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并不认为世子将她认成了姜亦薇,毕竟世子就算是被病痛折磨的难捱,脑子却没有糊涂,那他究竟是知道成婚前的那个姜亦薇其实是她冒充的,还是知道她就是姜亦依?
这两点对于姜亦依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倘若真的是这样,世子又是如何认出她的?她明明伪装的那么好,就连左相这个父亲都未能察觉到异样,世子一个常年待在宅子中的病人又如何能看出来?
“娘亲?娘亲?您在想什么?”姜小渊抬手在姜亦依的面前挥了几下,面上有些不高兴,“我唤了您许久,您怎么都不理我?”
姜亦依的思绪被姜小渊捞了回来,听着姜小渊的抱怨,她扯了扯唇角,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刚刚在想左相府发生的事情,你打算和我说什么?”
“哦,也没什么。”姜小渊点头应
了一声,随后说道,“待会儿您是要去往养心殿吗?”
“是,得将左相府的事情禀报回去。”姜亦依无奈的撇了撇嘴,心中不大乐意见到夙沧墨。
姜小渊也随着撇了撇嘴,微微耸肩:“既然这样,那我便回东宫去找小识啦。”
“好。”姜亦依哑然失笑。
马车畅通无阻地驶入皇宫,姜亦依在内门的时候与姜小渊分道扬镳,她下了马车,徒步走进宫中。
待到了养心殿的时候,姜亦依远远地便看见李公公守在殿外,与此同时,李公公也看见了姜亦依的身影,快步迎了上来,第一句话便是问询左相府的情况。
“世子妃死的着实有些惨,不过看样子是凶手想要将世子妃的死嫁祸到左相的头上。”姜亦依随意捡了几句话敷衍着李公公,“不过,在我看来,凶手更多的是在挑衅左相。”
“如何说?”李公公成功地被姜亦依挑起兴趣,凑上去迫不及待地想要知晓其中的细节。
姜亦依睨了李公公一眼,唇角上扬,笑着摇头:“李公公,您还是先同陛下禀报一声,至于这件事情,若是您之后还想听,我再与您讲就是。”
“
您说的有理。”李公公懊恼的拍了拍额头,兀自叹了一口气,“您瞅瞅这,杂家这年纪大了,竟然都糊涂了。”
说完,李公公忙不迭地进了养心殿,很快便又出来,由着姜亦依自个儿进去,而他则依旧在殿外守着,却是竖起耳朵,意图听到一星半点的边角料。
姜亦依进去的时候,夙沧墨已经将手中的事情停下,眸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
“陛下,世子妃的这桩案子恐怕不太容易调查。”姜亦依将在左相府中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夙沧墨,至于世子犯病的事情,只是一语带过,并未与夙沧墨多说。
“想来左相现在已经将朕列为嫌犯了。”夙沧墨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指尖轻敲桌面,伴随着清脆而有节奏的声音,他忽的顿住手上的动作,双眸微微眯起,“你方才说,你为世子治病?”
闻言,姜亦依眉心微蹙,不知夙沧墨为何好端端的提及与案件无关的事情,她抿了抿唇,点头应道:“当时情况紧急,我便出手帮了世子一次。”
“你还真是与先前没有任何的不同。”夙沧墨嗤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讥讽
,“看来你还当真是对那世子分外不同,难不成是当他的表妹当上瘾了?”
“表妹”两个字从夙沧墨的口中说出,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