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小渊一副挤眉弄眼的模样,姜亦依倒真的被他勾起了一丝兴趣,干脆将筷子放下,静静地听他说。
“娘亲,我听到,前夫哥让李公公将满朝文武的适龄姑娘们的画像送进宫中。”姜小渊双手托着下巴,手指还不安分的轻点脸颊,“您说,前夫哥是不是打算要选妃了?”
姜亦依下意识蹙了蹙眉,却又很快将眉头舒展开来,她沉吟片刻,单手摸着下巴:“若是如此,对我们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她的确是听过大臣们让夙沧墨广开后宫的事情,不过距离现在也有一阵儿了,恐怕是夙沧墨要撑不住了,这才认命地决定选妃。
这个想法一经生出,姜亦依自个儿便觉得不大对劲,夙沧墨显然不是那种会因为大臣们的逼迫便违背自己心意的人,他一向潇洒不羁,过得自在,一个不顺心便砍人,不然怎么能得了个暴君的称号?
不过转念一想,夙沧墨再怎么随心所欲,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大臣们都砍了,这样看来,倒还真有可能采纳了那些大臣们的意见。
“若是他选了妃,时间久了,应该就不会记得我们了。”姜亦依
一本正经地分析着,恨不得亲自上手帮夙沧墨挑选妃子,然后她便可以带着姜小渊远走高飞,过上不再被通缉的日子。
“娘亲,我觉得不可能。”姜小渊毫不留情地将姜亦依的想象打破,他微微摇头,小脸苦巴巴的,“您没听李公公说嘛?前夫哥对您可谓是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会因为温柔乡而忘却了自己的仇人。”
话音顿住,姜小渊的两条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眸中满是担忧:“而且,若是前夫哥真的纳了不少的妃子,她们欺负小识该怎么办?那些妃子生下孩子之后,前夫哥不喜欢小识了,而我们又不在小识的身边,小识又该怎么办?”
闻言,姜亦依不禁苦笑一声,她还真是魔怔了,竟然还没有一个小孩子看的通透,不过小识的问题的确很重要,若是日后夙沧墨当真不重视小识了,他一个人在这深宫中该如何过活?
以夙沧墨对姜贵妃的憎恶,极有可能会因此而迁怒小识,如今这般是因为只有小识一个孩子,日后若是孩子多了,谁又能说得准。
“娘亲,不如我们离开的时候,就将小识也偷偷的带走吧。”姜
小渊藏在心底许久的想法再次涌了上来,“只要小识愿意与我们一同离开,我们总有办法将小识也带走的,是不是?”
“话虽这样讲,但是你觉得夙沧墨是傻子吗?”姜亦依何尝不想让夙遥识跟随着他们一同离开,但是只要有夙沧墨在一天,他们想要带着小识安全离开就甚是困难。
再者,拐带一国之储君是何等大罪,若是被夙沧墨逮到,即便她的身份没有被发现,小命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眼看着姜小渊不甘心的还想再说什么,姜亦依轻叹一口气,及时止住他的话音,给了一个模糊的回答:“这件事情等选妃之事敲定再说,现在还不知道夙沧墨收集姑娘们的画像究竟是要做什么。”
“不是选妃还能是做什么。”姜小渊不情不愿地嘀咕了几句,情绪却不如方才那般好了。
将姜小渊安抚好,姜亦依便出宫继续去查案,甫一踏进府衙之中,便遇上了从里头匆匆出来的府尹。
“大人。”姜亦依站定,同府尹淡淡颔首,见他急匆匆的模样,她侧身将路让开。
“江先生,今日来的有些迟了。”府尹抬袖擦拭着额上的
汗珠,同姜亦依笑着点头以示回应。
姜亦依本以为府尹急着离开,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有闲心与她寒暄,她便也顺势应道:“今日用了早饭,故而才吃了些,您这是?”
“办案的确重要,但是也比不得身体啊。”府尹感慨了一声,才轻叹一口气,忍不住吐槽,“也不知鸿胪寺的那个老家伙要干什么,急匆匆地派人唤我过去,我一个专职办案的官儿能帮得上他们什么忙。”
鸿胪寺的职责便是招待外宾,以及置办各种宴会。
看来其他几个国家的使团代表应是快要到了,这都开始准备事宜了。
不过府尹前去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又没有出命案,好端端的让府尹过去作甚。
姜亦依及时将想法止住,毕竟这也不归她管,她顺着府尹的话随意应付了几句,“大人,您先去忙,我也得尽快去处理案件了,不然这桩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破。”
“行,你快去。”府尹也知晓这桩案子有多么麻烦,与姜亦依说了一句,便匆匆离开。
日头逐渐落下,姜亦依踩着月光回到宫中,浑身都疲乏不已,情绪却并不大愉悦。
今
日又是白白浪费的一日,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以这样的速度,什么时候才能破案。
姜亦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继续提步朝着凤仪宫走去。
远远地便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凤仪宫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