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意思……
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这话中之意显然是确定下来,江先生便是姜贵妃!
也算是变相的得到答案,李公公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顿时被他抛开,他忙不迭地应声:“陛下,老奴这便去安排。”
说着,李公公提步便要离开,忽的想到陛下对江先生的感情,他默默地收回了卖出去的那只脚,斗胆询问:“陛下,既然江先生便是姜贵妃,那还是像先前计划好的那般对待吗?”
李公公现在还记得,陛下是打算将姜贵妃抓到之后剁碎了喂狗的,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他得打探打探陛下的心思,再考虑需不需要让派出去的人注意着些。
若姜贵妃只是姜贵妃便罢了,即便发现了姜贵妃想要逃跑,手底下的人也不必藏着掖着,直接将人抓住就是,压根儿不需要估计姜贵妃是否会受伤。
但是现在不同,姜贵妃和江先生乃是同一个人,如果陛下对江先生的感情大过那股恨意,他们便得小心着些,万万不能让江先生受一点儿伤。
“蠢货。”夙沧墨语气陡然一沉,侧眸凝视着李公公,眸中尽是寒意,“若
是她受了伤,朕将你们剥皮抽骨。”
夙沧墨的语气稍显平淡,但是李公公却听出来其中的压迫感,他将脑袋垂得更低,心中甚是后悔,连连应声:“陛下恕罪,是老奴多嘴。”
他可不就是个蠢货吗?明明知晓陛下对江先生的感情,还傻到问出这种话来。
李公公恨不得直接上手甩自己一耳光,好在陛下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为难他,他努力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轻手轻脚地退出养心殿。
从殿内出来,李公公顿时觉得心中前所未有的轻松,压在他心上长达七年的事情总算是有了定论,日后便不必再因为姜贵妃的事情被陛下责罚了。
想及此,李公公的脸上笑意更深,就连脚步都放松了许多,春风得意的完成夙沧墨吩咐的事情。
待李公公将一切都安排好,再度回到养心殿门外守着,因着心情不错,他甚至罕见的哼了一曲儿。
正当李公公心情愉悦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朝着这边儿走来,他面上的笑意顿时淡了些许,眉头微皱,眸中隐隐显出几分不耐烦。
这燕云也真是的,怎么每天闲的没事干?天天都往养心
殿跑。
过来便也算了,偏偏每次他离开之后,陛下的心情都会降至谷底,最后遭罪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奴才。
“李公公。”燕云的唇角带着一抹清浅的笑意,对李公公的态度并不在意,如同前几日一般,直截了当地表明来意,“劳烦通报一声,本王有事求见皇帝陛下。”
这番话听得李公公的耳中都好像有了茧子,看着面前执着万分的燕云,他皮笑肉不笑:“燕小王爷,您稍等,杂家这便去通禀陛下。”
再执着也没有用,陛下现在得知了江先生便是姜贵妃,是绝对不会下旨的。
李公公冲着燕云笑着点头,心中却思绪翻涌,想到陛下好不容易好转的心情又要被燕云打破,他便忍不住轻叹一声。
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今生竟然要承受这种折磨,本以为接下来能够愉快几日,没想到变故这么快就来了。
进到养心殿,李公公收敛心神,恢复成往日淡定的模样,他抬眸看了一眼神色淡淡的夙沧墨,略显麻木地说道:“陛下,燕小王爷在外求见。”
“又是他。”夙沧墨对燕云也是烦得不行,自打先前那件事
情之后,燕云便时常进宫,无非就是变着法子地催促他,让他下旨同意联姻,只是这段时日都被他敷衍过去。
但是,他的理由再多,也捱不住燕云整日整日地往宫里跑。
想到燕云,夙沧墨便顿感头疼,他不耐地将手中的折子扔下,抬手捏了捏眉心,淡声询问:“距离东裕国使团返程还有多久?”
“啊?”李公公不免有些怔愣,一时间没有料到陛下会忽然间说起别的话题,他思索片刻,恭敬地回应,“回陛下,大抵还有三日。”
三日啊……
难怪燕云这么着急。
夙沧墨扯了扯唇角,单手撑着额头,仔细地琢磨着这件事情。
李公公在下方站着,越等待便越急切,不知道陛下在考虑什么,迟迟没有给个准信儿。
就算是让他出去将燕云赶走也成啊,好过他现在忐忑地等待着,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李公公忍不住溢出一抹苦笑,低垂着眸子,按捺住心中的急躁,静静地等待着陛下的吩咐。
不知道过了多久,夙沧墨才缓缓开口:“让燕云进来。”
?
这和李公公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不明白陛下为何还
要让燕云进来,一旦让燕云进来,恐怕又得绞尽脑汁地应付人,倒还不如直接让他将燕云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