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面色复杂,甚至都不知道燕云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听见殿内在唤他。
李公公丝毫不敢耽搁,闷头便走了进去,再加上他对圣旨一事甚是好奇,脚步更是加快了些许。
趁着江先生还没看到圣旨,一切便都有转圜的余地,就算是冒着被陛下责罚的危险,他也得多这个嘴好好地劝劝陛下,否则他今后的日子便不好受了。
“陛下。”李公公眸中掺杂着些许的担忧与愁苦,小心翼翼地瞄向夙沧墨,想要从夙沧墨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就算是不高兴也好,起码让他心中有个底。
出乎李公公的意料,夙沧墨的脸色比之先前好了太多,在李公公看来,这显然不正常。
该不会陛下被燕云气坏了?
正当李公公胡思乱想的时候,夙沧墨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温声道:“近几日,着手在城门处暗中安排一些人手,时刻跟随着东裕国的使团,待他们在某处驿站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务必要将驿站包围,等着朕过去。”
?
李公公被夙沧墨的一番话搞得大脑仿佛混成了浆糊,他能够听出来陛下有后手,
但是为何要下旨?统共也就三天的时间,只要拖下去,江先生就算是想和燕云离开,燕云也没有那胆子将江先生带走。
“听见了吗?”夙沧墨眸光锐利,直勾勾地落在神游天外的李公公身上,轻嗤一声,“这几日当真是愈发懒散了。”
受了一番责骂,李公公面色微变,忙不迭求饶:“陛下恕罪,老奴知错,老奴听着了,这便去安排人。”
“记得自己的职责就好。”夙沧墨缓缓收回视线,身子倚在椅背上,阖上双眸,似是闭目养神,嗓音慵懒,“朕这儿无须你伺候,退下吧。”
李公公下意识应了一声,却又按捺不住心中所想,这脚仿佛在地上扎根一般,迟迟没有移动。
夙沧墨自小习武,对人的气息分外熟悉,稍加感受,便知晓李公公没有离开。
他眉头微皱,掀了掀眼皮,只见李公公面色纠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不欲和李公公多计较,轻哼一声道:“想说什么便说,不说就快些退下,扰朕休息。”
“是。”李公公被夙沧墨的话惊了一下,他下意识垂眸看向懒懒散散靠在椅子上的陛下,心中有些懊
恼,这年纪大了之后,想的也多了,居然在陛下面前犯了这般大的错,实在是不应该。
这个念头在李公公的脑中闪过,他想到了夙沧墨方才所言,赶忙端正姿态,支支吾吾着询问:“陛下,老奴方才看见燕小王爷拿了圣旨出去,这是否太过于冒险?”
李公公不敢说的太明确,左右他只是个奴才罢了,哪能直接地指责主子的行为不妥,只能换一种说法提及。
“朕看你这几日是闲得慌,竟然都管的上这些事了。”夙沧墨依旧阖着双眸,说出的话却莫名带着几分压迫感。
饶是李公公常年伴随在夙沧墨的身边,也不免被夙沧墨的气势压到,他不知晓陛下这是何意,但是长久以来的经验告诉他,此时应该尽快认错才是。
只是还未等他来得及说话,便听自家陛下开口说道:“只是一个无用的圣旨罢了,也就只有燕云当块儿宝。”
夙沧墨的话语中透露着几分愉悦,说话的时候,唇角微微上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一点也不明白?
李公公可谓是一头雾水,不过碍于陛下的压迫感,他挣扎
了一瞬,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压在心底。
好歹陛下并非是一气之下才下的旨,陛下既然这般做,定然有陛下的道理,那他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份儿了。
将李公公打发走,夙沧墨的眸光凝在方才用过的玉玺上,唇角的弧度更深,轻声呢喃:“江一一,又不是姜亦依。”
传到李公公的耳中时,已经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李公公依旧能够察觉到陛下浑身散发的愉悦,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宫门外,燕云时不时地看向手中的圣旨,自打从养心殿出来之后,他的眉头便没有松开过,细细琢磨着这位皇帝陛下是什么意思。
候在马车旁的侍卫看见燕云出来,顿时站的笔直,大步朝他走来,在看见圣旨的瞬间,他眸中泛起一道亮光,语气稍显激动:“总算是求到旨意了,这下便可以返程了。”
“嗯。”燕云的注意力被圣旨吸引,哪里还有心思听侍卫说话,他一脸沉思,越过侍卫上了马车。
“王爷。”侍卫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家王爷为何会是这幅神情,难道不应该高兴才是吗?
眼看着燕云上了马车,侍卫虽
是心中不解,却还是照常坐上去,拉紧缰绳,驾驶着马车朝着驿站的方向而去。
四面都被遮挡,燕云这才有机会将圣旨打开,反复看了数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