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小渊分外积极地往回跑,不多时便提着一个不小的工具箱费力地朝着这边跑来,夙沧墨扯了扯唇角,垂在袖中的双手微蜷,手指下意识轻捻。
不能让姜亦依把脉,也不能让姜亦依为他包扎伤口。
男女的脉象有极大的区别,以姜亦依的医术,只需要短短的几息,便能够察觉到他是男扮女装,所以他方才才会躲避姜亦依给他把脉的行为。
更不必说包扎伤口,夙沧墨眸光下垂,视线在那两个飞镖上略略扫过,不禁有些头疼。
那些刺客还当真是会投,扎在哪儿不好,非要扎在这种地方,若是真的要让姜亦依帮他包扎,恐怕她待会儿就要把他赶走了。
思及此,夙沧墨舌尖顶了顶上颚,缓缓吐出一口气。
“你们两个离得远些。”姜亦依将工具箱接过,回眸打量着杵在一旁不动的燕云以及面露担忧的姜小渊,朝着那块儿大石微抬下巴,“去石头后面等着。”
姜小渊看了一眼面色冷淡的夙沧墨,连连点头,顺手扯了扯燕云的衣裳,拽着他朝大石那儿走去,“叔叔,男女授受不清,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儿。”
燕云
:“……”
这话说得,他又不是不走,他就算是看谁也不会乐意看苏时。
燕云莫名地冷哼一声,将衣角从姜小渊的手中抽出来,快步越过姜小渊,朝着大石走去。
“诶,叔叔,您走的这么快干什么?”姜小渊皱了皱眉,唤了越走越快的燕云一声,也赶忙拔腿追了上去。
姜亦依从工具箱中取出金疮药以及纱布等东西,方才回头看向燕云与姜小渊离开的方向,见他们已经消失在大石后,她这才回过头来,微微仰头,看向夙沧墨:“他们已经离开了,你脱衣裳,我为你包扎。”
闻言,夙沧墨嘴角狠狠一抽,垂眸看着她手中的金疮药,他闭了闭眼,再次摇头:“不必,我自己来就好。”
“?”姜亦依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固执的人,眉眼下压,她抿了抿唇,“你后肩也受了伤,自己怎么能包扎得了?”
“无妨,我独身一人走南闯北,也受过比这还严重的伤,那时候也是自己包扎的。”夙沧墨同姜亦依解释着,面上的神情不改,小幅度的动了动左肩,他淡声说道,“肩上的伤口比较靠上,我可以够得到。”
姜亦依不
知道眼前这人的话是真是假,她抬眸对上夙沧墨的眼神时,便察觉到他的眼神飘忽不定。
难不成这人当真在撒谎?
这个念头甫一生出,便被姜亦依从脑海中祛除,不过只是一个包扎伤口的事情罢了,有什么值得撒谎的?
忽的想到夙沧墨方才所言的“独身一人”,姜亦依心中一动,心中生出了一个想法,这人莫不是在害羞?
想来也是有几分道理的,这人若是一直都是独身一人,无论是做什么都是自食其力,这种反应倒也可信。
这般想着,姜亦依忍不住轻笑出声。
夙沧墨莫名其妙地看向姜亦依,完全不知道她在笑什么,难不成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
想到这一点,夙沧墨的身子不由得绷紧,唇角紧抿,有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姜亦依这才注意到夙沧墨的情绪不大对,看上去不大高兴,她赶忙收起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看你的,我待会儿会蒙着双眼,帮你包扎,你觉得怎么样?”
一番话说的夙沧墨有些懵,他原先还以为身份被发现了,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和
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姜亦依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夙沧墨的身体确实逐渐放松。
本来他不打算答应姜亦依,但是姜亦依的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他若是再推辞,恐怕就会引起怀疑了。
夙沧墨低垂着眸子,将眸中的复杂之色掩住,沉吟片刻,还是决定让一步:“你只帮我处理后肩的伤口就行,前面的……我自己可以。”
毕竟男女之间的构造实在是差距太大,夙沧墨垂眸看着自己平坦的胸膛,还是担心会被姜亦依察觉到异样。
“可以。”姜亦依轻叹一口气,无奈地点头,随即将手中的金疮药和纱布递给夙沧墨,“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包扎前面的伤口,等你包扎完之后,直接唤我就是。”
夙沧墨将金疮药和纱布接过来,轻应一声。
转身之际,姜亦依还不忘补充一句:“若是有需要,你喊我一声,我过来帮你。”
“好。”夙沧墨眸光微闪,看着姜亦依转过身,且走到了二十几米之外,他才开始解开衣带。
如姜亦依所说那般,伤口处的血迹已经渗出了不少,他面不改色地将两个飞镖拔出,随手
扔在了一旁,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将金疮药倒在伤口上,随即扯了纱布将伤口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