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的焦躁丝毫没有遮掩,自打进入驿站之后,他便时不时地给姜亦依递过去一个眼神,却又一直没有说话。
姜亦依知晓侍卫是在担心燕云。
不过燕云的面色的确不是很好,不只是因为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在房门外顿住脚步,姜亦依转身看向侍卫,眸光在侍卫紧紧拧着的眉头上掠过,“我这边没什么事,你还是回王府,若是燕云有事,你也能够帮得上忙。”
侍卫神情微滞,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却是抬眸看向姜亦依,心中有些意动,但是想到王爷的吩咐,他还是缓缓摇头:“不必,王爷吩咐属下待在驿站,等着您的吩咐,属下不能违背王爷的命令。”
“我这儿不需要你守着。”姜亦依对侍卫的固执有些无语,转念一想,侍卫身为下属,的确是无法违抗领导的命令,她沉吟片刻,“你回去吧,若是燕云问起,你便直接说是我吩咐的,燕云不会怪你。”
“这……”侍卫眸光微闪,心中忍不住开始动摇。
他自然是知晓王爷对姜亦依的看重,甚至为姜亦依做了许多从前完全不会做的事情,若是这般讲的话,王爷
看在姜亦依的份儿上,理应不会责罚他。
况且,王爷今日的状态实在是不大对,若是林子还在倒是还好,起码可以帮衬着王爷,奈何林子折在了北云国,王爷用得顺手的也只有他了,他也不是很放心其他人去伺候王爷。
挣扎了一瞬,侍卫心中的天平还是向着王爷那头儿倾斜。
“行了,若是我有急事,自然会去寻燕云。”姜亦依心中有事,不想将时间浪费了这件事情上,随意地摆了摆手,便打算推门进入房间。
“多谢江姑娘。”侍卫瓮声说了一句,便转身匆匆离开。
姜亦依心中毫无波澜,侧眸看了一眼侍卫急匆匆的背影,手上微微用力,将房门推开。
房间并不大,站在房门口便能一览无余,里头空空如也,完全没有姜小渊的身影。
想到自己临行之前的嘱托,姜亦依后退两步,将房门带上。
转身来到夙沧墨的房门外,正欲抬手敲门,房门恰好从里面打开。
入目便是姜小渊带着几分愉悦的脸,他双眸微亮,唇角上扬,“娘亲,您总算是回来了。”
“我方才就听着好像是您的声音,赶紧过来开门,我们
当真是心有灵犀。”
姜亦依还没有说话,姜小渊的嘴巴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过,直到姜亦依在桌旁坐下,他依旧在喋喋不休。
桌上摆放着姜小渊的那把短剑,剑柄处还有一处水痕,应当是姜小渊手心出汗,刚刚放下剑。
眸光微微向上移,姜亦依的视线落在夙沧墨的身上,夙沧墨端坐在桌旁,两手皆在桌上放着,右手摩挲着茶杯杯壁,亦是回望着姜亦依。
两人四目相对一瞬,姜亦依很快就移开视线。
姜小渊就坐在姜亦依的身边,抬手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姜亦依看了看姜小渊,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把短剑,心中生出一丝疑惑:“方才练剑了?”
“对,师父教了我一个新的招式。”姜小渊面色愉悦地很,一方面是因为娘亲平安归来,另一方面是因为新掌握了一个招式。
这两者对于姜小渊来说都很重要,如今称得上是同时拥有,自然是高兴的。
姜小渊向来都藏不住情绪,大抵是年岁还小,所以情绪总是外露。
夙沧墨默默地听着姜亦依和姜小渊的对话,淡淡地睨向姜小渊,在他的脸上顿了片刻,才不动声色
地移开视线。
“看来是有好好学。”姜亦依唇角的笑意也多了些许,打算想个法子将姜小渊支开,随后与夙沧墨谈一谈接下来的事情。
只是,还未等姜亦依说话,姜小渊便凑了上来,眸中藏着几分担忧与疑惑:“娘亲,东裕国的皇帝是个怎样的人?方才他可有刁难您?”
经姜小渊这般问,姜亦依的计划被打乱,她不知道该如何说。
偏偏夙沧墨的视线也朝她投来,姜亦依沉吟片刻,含糊的应道:“他没有刁难我,只是问了问我的名字什么的,至于他是什么样子的人,其实我也看不出来,毕竟我从进到殿内再到离开,统共也只待了不待一盏茶的功夫,皇帝向来惯于隐藏自己的情绪,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姜小渊虽然不大满意这个回答,但是想到前夫哥,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倒也是,皇帝都戴着一层面具,前夫哥不就是那样吗?整天板着一张脸,都看不出来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那么短的时间内,想要看出皇帝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的确是太困难。
不过……
姜小渊的心中再次生出一个
疑惑,他嘀嘀咕咕:“娘亲,那皇帝把您喊进宫中是要干什么?难不成只是为了问您这么点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