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姜亦依微怔,反应过来之后便快步迎了过去,心中却满是惊诧。
她方才就在门外站着,却没有听到里面传来动静。
不对,好像有一道开窗子的声音,但是她那时并没有在意,还以为是姜小渊担心夙沧墨,继而打开窗户,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人进来的时候开的。
夙沧墨还没有开口,姜小渊便积极回答:“娘亲,师父刚刚回来。”
姜亦依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知道了,视线在夙沧墨的身上打量着,眸中略显担忧:“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夙沧墨将沾染了血迹的长剑放在桌上,眸中划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没有受伤就好。
姜亦依松了一口气,这才想到身后还有个燕云。
青锋很有眼力见儿地将房门带上,只是眉头紧皱,似乎是对房间内的这一幕感到分外的震惊。
地上的血迹便罢了,那个黑衣男子几乎见到骨头的胳膊着实是让青锋头皮发麻,他可算是明白那个侍卫为什么是那副神情,饶是他,也不免对这个场景生出几分惊惧。
凌迟的刑法确实很常见,但是在这里出
现就很渗人。
这种刑法很考验执行人的功力,再看那一片片薄如蝉翼的肉,青锋的眉头皱地更紧,目光在姜亦依和夙沧墨的身上飘忽不定,一时间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却又觉得这两个人都不像是有这种手法的人。
燕云亦是这般想法,他的呼吸都不免粗重了些,却是一眼便锁定在夙沧墨的身上。
以他对姜亦依的了解,她对银针的使用出神入化,对刀剑这一类的东西,却远远不及他,更何况是夙沧墨。
所以这只能是夙沧墨干的。
想到这一点,燕云的唇角不由得抿紧,掩在袖中的双手缓缓收紧。
这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狠厉,还要难对付。
上一次遇到的能够和这人的手段有的一拼的人,还是北云国的皇帝。
想到北云国的皇帝,燕云的眸光凝在眼前不急不缓地擦拭着剑上的血迹的人身上,恍惚之间,这两个人的身影似乎重合在了一起。
这个想法甫一出现,燕云的后背便冒出了一层冷汗。
不会的,夙沧墨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东裕国,更何况,他作为一代帝皇,又怎么会忍辱负重伪造成女子?
这般想着,燕云略显
激动情绪逐渐平复下来,正欲移开视线的时候,夙沧墨却抬眸看向他,四目相对间,燕云似乎看到了夙沧墨眸中一闪而过的讥讽,他的眸光顿住,再看过去的时候,夙沧墨已经移开了视线。
燕云双眸微微眯起,一时间不知道刚刚是不是他看错了。
“苏时,这次来了几个刺客?”姜亦依没有心情招呼燕云,在夙沧墨的身侧坐下,敛眸询问,“是否全都解决了?”
夙沧墨手上的动作逐渐放缓,最终停了下来,将布巾放下的时候,长剑再次恢复了先前的锃亮,他将长剑放置一旁,目光幽幽地看了那黑衣男子一眼,淡声说道:“来了三个,中途失误了一下,逃了一个。”
虽然说的不大明白,但显然是有两个刺客丧命。
闻言,脑袋本就昏昏沉沉的老六更是眼前一黑,险些被这个消息冲的晕了过去。
他万万没想到,弟兄们非但没有机会靠近房间,甚至都没有保住命,又何谈给他个痛快?
一时间,老六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他不禁开始想,若是这个人再来一次先前的刑罚,他还能不能撑下去。
虽然他很想给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是内心早已经将一切都告知了他,他撑不下去了。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折磨地生不如死,偏偏他连死都是奢望。
顺着夙沧墨的视线看过去,姜亦依眉心微动,不得不佩服,这人当真是一个攻心的好手,看来他们很快就会得知一部分真相了。
既然黑衣男子的心劲儿已经逐渐散去,姜亦依便不再关注他,反倒是将注意力落在了夙沧墨的身上,“逃了的那个,难不成是你放回去报信的?”
“不是。”夙沧墨睨了姜亦依一眼,抬手捏了捏眉心,轻叹一口气,“当时,那两个人竭力地护着他,我的功夫再高,也抵不过那两个人的纠缠,本想着再抓一个活口回来,却没想到纠缠的那两个人在他逃走之后,双双服毒自尽。”
虽然不想承认,但夙沧墨这一次的确是轻敌了。
自然,这个事情不能和姜亦依说,免得他日后恢复身份之后,在姜亦依的面前抬不起来头。
“倒是没想到,这些刺客的友情竟这般牢固?”姜亦依轻啧一声,也是觉得有些可惜。
但是能够解决掉其中的两个人,也算是很厉害了,起码给现在的处境减
少了一点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