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的具体时间还没定下来,陛下的意思是,因着你的身份,乃是北云国之人,再怎么也得在宫中设宴,之后再确定大婚的时间。”
燕云微微抬眸,无奈地耸肩。
姜亦依的眉头下意识蹙起,她微微抿唇,压根儿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为何还要特意设宴?”
在姜亦依看来,那日她已经进宫见过皇帝,便算是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
她的身份在北云国充其量就是个小仵作,又不是什么公主郡主之类的,哪里需要特意设宫宴。
“关于此事,我也同陛下讲过。”
似是进宫那日发生的事情并不愉快,燕云的面色微沉,轻叹一口气,“陛下也不知怎么想的,死咬着不松口,无论如何都要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姜亦依:“……”
倒也不必,她还是第一次觉得她的面子这么大。
最重要的是,姜亦依一点也不想见到皇帝,毕竟上次进宫时候发生的事情,便困扰了她许久。
现在好不容易将那件事情渐渐遗忘,又和她讲,还要进宫去参加宴会。
姜亦依最厌烦的便是各式各样的宴会,一个人也不认识便也罢了,个个儿脸
上都戴着面具,当真是无趣极了。
夙沧墨眸光渐深,侧眸看向姜亦依,却不期然地将姜小渊的神情也尽收眼底,顿觉好笑。
饶是姜小渊将自己的脸易容成黑漆漆的样子,夙沧墨却在这个时候看出了姜小渊与姜亦依的相似之处。
两人的表情一模一样,皆是一副紧皱眉头,垮着脸的模样。
夙沧墨的眸中蓦然间划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思来想去,姜亦依都觉得皇帝可能另有计划。
她不大想进宫,故而抬眸看向燕云,再次询问:“这场宴会,当真无法撤去?”
“撤不去。”
燕云的脸色和语气中皆是无奈,饶是他在朔京城内有不少的势力,在皇帝的面前,也没有法子。
尽管这只是皇帝的口谕,奈何……
“陛下已经将消息都传下去了,如今应当大部分的官员都得知了此事。”
“我这几日没有去驿站,便是为了此事日日进宫,却也没有改变陛下的主意。”
姜亦依知晓燕云这话没有掺假,单看他的面色,也能够看出来端倪。
此时,姜亦依才恍然意识到,原来燕云的处境也并非如她先前以为的那般好。
她本以为
燕云深受皇帝喜爱,只要做的事情不出格,定然不会有问题。
现在看来,当真是她太天真了。
能够坐上那个位子的人,哪个不是手段强硬的。
在把持朝政这方面,更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燕云的势力显然已经被皇帝所忌惮,否则这么一件小事,燕云何至于周旋这么多日都没有个结果。
忽的,姜亦依想到了前些时日在驿站发生的事情。
她蹙眉看过去,“那日驿站发生的事情,可有让你被皇帝怀疑?”
燕云微怔,不免染上几分诧异,显然是没有想到姜亦依忽然间提起这事儿。
同姜亦依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燕云便知晓姜亦依这是看出来了,看出来了他的处境。
他轻哼一声,心情莫名愉悦几分,缓缓摇头:“没事,陛下这些时日迷上了丹药,除非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否则他不会搭理。”
唯一一件被他格外关注的,便是联姻这件事情。
说起丹药,燕云心中也有所不解,他分明记得,在他离开朔京之前,陛下的身子也康健,压根儿没听说过丹药这种事情。
现在莫名地出现了一个国师,在短短的一个月内,便取
得了陛下的信任,使陛下沉迷丹药,着实怪异。
“你说……丹药?”
姜亦依心中诧异一下。
“没错,丹药。”燕云轻啧一声,忽的想起同那个国师碰面的时候,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他总觉得,那个国师不是什么正经人。
也不知道他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陛下如今可谓是荒废政务,只知求仙问药。
姜亦依也不知是不是她在前世听闻过痴迷于丹药的皇帝大抵都没有好下场,她感觉这东裕国的皇帝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不过这话还是不要在燕云面前提起比较好。
这般想着,姜亦依没有再将注意力放在丹药一事上,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夙沧墨面上的异样。
“说起宫宴,为何我没有收到消息?”
姜亦依眸光一转,将话题转移到先前所谈之事上,“按理来说,这种事儿不应当首先通知我吗?”
莫不是这皇帝吃丹药吃的脑子都糊涂了?
转念一想,那日在宫中时,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