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渊的声音不低,吼了这么一嗓子,姜亦依瞬间回过神来。
转过头去,就看见姜小渊悻悻地缩回脑袋。
“怎么了这是?”
姜亦依眉梢微挑,起身便打算往窗子那儿走去。
以她对姜小渊的了解,这下头指不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这小子怎么会露出这种神情。
哪知,姜亦依还没走几步,姜小渊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将姜亦依挡住,“娘亲,下面什么也没有,您别看了,一会儿那个侍卫应当就要上来了。”
姜小渊哪能让自家娘亲看向下面,只怪他刚刚没有收住声音,一下子吼了那么大一声,以至于下面的人纷纷朝他看来,整的他像个猴儿一样,被人围观。
也不知道下面的人有没有收回视线,若是被娘亲看见的话,指不定心里怎么笑话他。
姜亦依深深地看了姜小渊一眼,触及到他躲闪的目光,以及通红的耳根,便知应当是刚刚的那一嗓子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知晓姜小渊现在开始要面子了,姜亦依便也没打算再戏弄他。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抵是为了映衬姜小渊的话,几息之后,门外便响起了一阵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门外站定。
“江姑娘,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
房门紧闭着,侍卫就在外面扬声说了一句。
姜亦依和姜小渊坐在桌旁,让那侍卫进来。
侍卫进来之后便在三人几步之外站定,同几人抱拳,恭敬地应声:“江姑娘,属下方才回营,问了兄弟们,都说并未有宫中的人来过。”
“当真?”
姜亦依下意识反问一句,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心中不解罢了。
“属下不敢说假话。”侍卫以为姜亦依是不相信他说的话,便同姜亦依解释,“若是宫中来人,属下们定然会将人好生招待着,即便您不在驿站中,属下们也会将宫中的大人要传达给您的话如实转告,如此大的纰漏,属下们实在不敢。”
闻言,姜亦依淡淡点头,应了一声,便让那侍卫退下。
侍卫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将房门带上。
想到侍卫方才所言,姜亦依更是确信那宫宴有问题,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举办一场宴会,旁人都告知了,只有她这个主人公不知道。
也不一定,这场宴会的主角不只有她一人,还有一个燕云。
莫不是皇帝以为
,将事情告知燕云之后,燕云便会告诉她,然后他就也不另外通知她一次?
但凡有礼仪的人,都不会这般草率吧?
更何况,举办这场宴会的人,还是堂堂一国之君,怎会做出这等事情。
姜亦依想不通,也不想再多想。
将思绪抽回来,姜亦依这才发现姜小渊和“苏时”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苏时”便也罢了,姜小渊一个小孩子又在凑什么热闹?
偏偏他小脸皱巴着,面上满是愁容,看上去倒真的像那么回事。
“想什么呢你。”
姜亦依没忍住,抬手摸了摸姜小渊的脑袋,眉梢微挑,“你这脸要是再皱着,恐怕没多长时间就要成小老头儿了。”
“娘亲!”
姜小渊微怔,低吼一声,将自己的脑袋从姜亦依的魔爪中挣脱出来,哪里还顾得上想别的事情,一个劲儿地只知道理自己被揉乱的头发,小声嘀咕,“您以后别碰我的头,万一长不高怎么办?等回到北云国见到小识之后,我可不想长得比他矮。”
忽然间提到了夙遥识,姜亦依眸光渐深,唇角的笑意也随之凝住,渐渐淡去。
自打来了朔京,姜亦依便很少会想
到小识。
她也不敢去多想,生怕自己想多了,就会控制不住地就这般离开东裕国。
母子二人一人陷入了沉思当中,另一人则在打理头发,谁也没有注意到夙沧墨的面色微变。
不提小识便也罢了,如今骤然间从姜小渊的口中听到小识的名字,夙沧墨的眸光不免落在了姜亦依的身上。
困扰了他数年的那桩事情再度涌上心头,若非此时身份不允许,他真想好好地问问姜亦依,几年前为何那么狠心,先前随燕云离开的时候,又是如何舍得下小识的。
姜亦依回过神来,便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
她眼皮一跳,抬眸顺着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苏时”同方才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区别,依旧是低垂着眸子。
既是如此,那方才那道视线就不是“苏时”投来的。
难不成……是她感觉错了?
姜亦依心中对自己生出了些许的怀疑,她想,大概是她被宫宴的事情扰的心情烦闷,这才产生了错觉。
越是这般想,姜亦依愈发觉得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