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依也能察觉到现在大殿内的氛围不大对,她侧眸看了燕云一眼。
却见他正低垂着双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好淡淡地收回视线。
正当姜亦依欲要开口之际,坐在上方的皇帝先她一步开口,却是垂眸看着始终未发一言的国师,语气比先前温和了太多:“国师,你常年接触丹药,理当对医毒都有所涉猎,今日这事着实有些麻烦,不如国师赏脸帮忙看看?”
赏脸?
姜亦依心中稍显诧异,堂堂一个皇帝,对国师下命令的时候竟然语气这么软和?
实在是第一次见识。
不过,皇帝既然已经这般问了,姜亦依倒是想看看这个国师究竟有什么能耐,竟然能够让皇帝都这般礼待。
国师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不疾不徐地抬眸,却是一眼扫向姜亦依。
四目相对间,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姜亦依心头一跳,愈发觉得这人熟悉得很,就像是……那些刺客带给她的感觉。
但是转念一想,那些刺客应当不会有这本事躲到皇帝身边。
再者,这人如果当真是刺客中的一人的话,当初黑衣男子被他们捉住的时候,他完全可以寻个借口,
借皇帝的手将人救出去,又何至于让黑衣男子那般憋屈地自尽。
这般想去,姜亦依便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注意力集中在国师接下来的言语上。
国师微微抿唇,面色不咸不淡,即便是面对皇帝,也丝毫不给面子。
“陛下,您也知晓我做这国师的前提,便是不会插手不感兴趣的事情,今日答应您前来参加宫宴,便已经是破例,至于这付相的事,我不会插手。”
“再者,我研习的丹药只专注一个方面,即便我不说您也知道,我对别的方面没有丝毫的建树,您莫要为难我才是。”
此话一出,不仅是姜亦依被惊了一下,大殿内的所有人都甚是震惊,更枉论燕云。
倒是皇帝的面上没有丝毫的不悦,反倒是略显讨好的笑着:“国师所言极是,是朕逾距,竟忘了如此大事,还望国师莫要在意。”
姜亦依眉梢微挑,对国师的好奇更是激增,能够让一国之君都放下面子讨好,这所谓的丹药究竟是什么?
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件事情的好时机。
姜亦依向来能够把握好时机,见皇帝的眉宇间划过一丝不耐,她眸光微闪,上前一步
,主动提议:“陛下,既然一时半会儿无法得知付相的死因,不如考虑考虑在下方才的提议。”
方才的提议,便是验尸。
在这期间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众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连皇帝都有些怔愣。
见状,姜亦依继而说道:“不瞒陛下,在下先前做的乃是仵作一职,也有遇到过与付相尸体症状相似的死者,若是陛下允许在下进行验尸,便能够确定付相这死因究竟为何。”
“验尸”二字从姜亦依的口中道出,原先安静下来的大殿刹那间又是一片嘈杂,众人议论纷纷,即便皇帝就在上面坐着,他们也无法控制住心里的躁动。
“这女子怎的这般恶毒,口口声声都是验尸,实乃可恶至极。”
“燕小王爷为何要同这女子联姻,难不成我东裕国的女子竟都没有配得上燕小王爷的?”
“付相都这般惨了,竟然还要将尸体都毁了,这女子莫非是因为付相方才那一番话,如今在报复付相?”
“死者为大,此事万万不可答应。”
“……”
越说越控制不住情绪,姜亦依的耳畔皆是大殿中人的吵闹声,吵的她的耳膜都在发
疼。
燕云对现在的情况也是无奈至极,他抬眸轻轻地瞄了上方的皇帝一眼,不动声色地朝姜亦依靠近些许,压低声音道:“先前忘记与你讲,仵作一职在东裕国向来被人抵触,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让你验尸,莫要再提此事了,本来你现在的处境就不是很好,若是执意如此,不但无法验尸,甚至会招惹来祸端。”
任燕云怎么想,都没有想到这大殿之上会发生命案,也怪他这段时间太忙,忘了事先提醒姜亦依这事。
但是,说到底,即便是他将一切都考虑周全,也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姜亦依也看出来了东裕国的人对仵作是有多么的厌恶,她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缓缓吐出一口气。
对这些人,她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便是——迂腐。
皇帝坐在上方打量着大殿内的情形,眼看着吵闹声愈发嘈杂,他额角的青筋都忍不住一突一突地跳动,沉声厉呵,总算是将情况控制住。
“朕近日是不是太给你们脸了,竟然胆敢在大殿之上吵闹,成何体统!你们还将朕放在眼里吗?”皇帝面色难看,顺势冷冷地斥责几声。
直到
下面传来了一道又一道的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