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荒废了许久,再者也是个地牢,想要找到金疮药简直是一个大难题。
无奈之下,姜亦依只能先将伤口简便的包扎一下,起码得让伤口不再淌血才行。
未等到夙沧墨的回应,姜亦依直接上手,将夙沧墨的衣裳扯开。
大抵是伤口周围的鲜血已经凝固住,姜亦依扯开夙沧墨衣裳的时候,感觉到有些许的阻力。
耳边响起夙沧墨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姜亦依缓缓吐出一口气,抬眸看了夙沧墨一眼,“抱歉,我之后会注意着点。”
“没事。”夙沧墨的视线始终凝在姜亦依的脸上,微微摇头,“长痛不如短痛,你力气大点,直接扯开就行。”
这话说得随意,姜亦依眉头蹙起,不赞同地问道:“你之前便是这样处理自己的伤口?”
夙沧墨轻应一声,不免想到了之前受伤的时候,他有的时候甚至都顾不上处理伤口,最严重的一次,左臂差点就废了。
所以这种事情对夙沧墨来说压根儿不算什么。
“你这样,李公公也答应?”姜亦依垂眸小心翼翼地将夙沧墨伤口旁边的衣裳扯动,语气中透着无奈,“真是一点也不
爱惜自己的身体。”
连姜亦依自己都不知道,她这话听起来多温柔。
夙沧墨的眸光渐深,却还是如实应道:“那会儿他不在我身边。”
“我就知道。”姜亦依轻嗤一声,抬眸瞟了夙沧墨一眼,“若是李公公在,怕是当场就要拉着你给你包扎伤口。”
姜亦依还记得去年团圆节,他们遭遇到刺客的时候,夙沧墨只是受了一点小伤,李公公便要死要活的,好似夙沧墨就要没命了一般。
随着衣裳被拨开,夙沧墨的伤口也展现在姜亦依的面前,好在李公公不在跟前,否则现在早已经撑不住了。
当法医和仵作的这么些年,姜亦依什么样的伤没有见过?
那种死状极其恐怖的尸体都已经见得不见了,老实说,夙沧墨现在的这伤口在她以往见过的那些伤势中,并不算特别严重的。
但是不知为何,姜亦依却觉得太刺眼了,好似她自己的心口处也受了这伤,开始隐隐作痛。
夙沧墨迟迟没有等到姜亦依下一步动作,他等了一会儿,垂眸看向姜亦依,只能看到她的头顶以及一点侧脸,再加上姜亦依此时也算是逆着光,他摸不清
姜亦依究竟是怎么了,轻咳一声:“依……依依。”
依依?
姜亦依眼皮一跳,思绪被这么一个称呼捞了回来,她诧异地看向夙沧墨,“你叫我什么?”
这称呼,夙沧墨也是第一次在姜亦依的面前说出来,心中稍显羞赧,但是在姜亦依的注视下,他还是仿若什么也不知道一般,佯装从容地重复:“依依。”
姜亦依知道,夙沧墨唤的是“依依”而不是“一一”,这两个称呼同音不同字,但是从燕云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姜亦依的内心毫无波澜,此刻听着夙沧墨这般唤她,她的心脏却仿佛漏了一拍。
她唇角微微一抽,猝不及防间同夙沧墨对视一眼,只相触短短的一瞬,她便极其迅速地收回了视线。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姜亦依暂且将这事儿抛之脑后,现在更重要的是夙沧墨的伤口。
如今的环境也没有条件清理伤口,再加上身上的银针也不多,好在先前为夙沧墨止血的时候,她往他的身上还扎了不少的银针,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姜亦依在认真地为夙沧墨清理伤口,夙沧墨的思绪却逐渐飘远。
尤其是想到姜亦
依方才不明不白的问话,夙沧墨的心中莫名发慌,甚至开始胡思乱想,她是不是不喜欢他那般称呼她?
越是这般想,再联想姜亦依方才的神情,夙沧墨倒是愈发觉得的确如此,一颗心当即便沉了下去。
他垂眸盯着姜亦依,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姜亦依在自己的胸膛上动作,他嘴唇动了好几下,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阵布料撕裂的声音传来,夙沧墨骤然回过神来,便见姜亦依已经将她的外衫褪下,且撕了一个长条。
“我现在给你包扎,你还能动吗?”姜亦依蹲在夙沧墨的面前,手中紧紧地攥着方才撕下来的布条,拧眉看向夙沧墨,“只需要你挺一下背就行,我将布条从你身后绕过来。”
姜亦依说话的时候,夙沧墨一直都在注意着她,却始终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丝毫的异样,好似她压根儿没有听见方才他唤她的称呼一般。
“夙沧墨?”姜亦依迟迟没有等到夙沧墨的回复,见他似是在发呆,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伸手在他眼前挥了几下,“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夙沧墨的眼神下意识随着姜亦依的手移动,轻
应了一声,补充一句:“听到了,能动。”
他只是受伤,又不是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