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被责骂,夙沧墨却也不生气,唇角的笑意倒是更深了几分。
察觉到姜亦依似是真的在生气,他抬手握拳掩住那抹笑意,重咳一声,转移话题,“你可有和小渊交代你我的事情?”
姜亦依的动作微顿,抬眸看了夙沧墨一眼,仅仅两息便再次垂下头,语气平淡,“没有。”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与小渊讲?”夙沧墨稍稍坐直身子,有些迫不及待。
“急什么?”姜亦依淡淡应声,似是毫不在意的样子,“以小渊的才智,如今大抵已经看出来了。”
夙沧墨不免想到方才姜小渊默默离开的身影,赞同的点头,“不过还是得和小渊说一声。”
说着,夙沧墨的视线紧紧落在姜亦依的身上。
视线万分灼热,姜亦依就算是想忽略,也忽略不了,只消一眼,她就能看出来夙沧墨在想什么,也是这人现在的情绪几乎都写在了脸上,没有丝毫遮掩。
姜亦依站起身,将帕子浸到热水中,偏头看向夙沧墨,“等给你处理好之后,我就去探探小渊的口风。”
她知晓姜小渊对夙沧墨是有成见的,这成见也有她的一部分原因,准确地
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常年在姜小渊的耳边念叨夙沧墨要杀他们,这才让姜小渊对夙沧墨发自内心的恐惧。
现在她还真的没法给出夙沧墨一个准确的答案,只能等她去问一问。
夙沧墨也不是傻子,早在第一次与姜小渊见面的那会儿,他便察觉到了小家伙对他的警惕和不喜,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下达的通缉令。
如此说来,还真是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同姜亦依商议好这件事情,夙沧墨甚至等不及地想要知道姜小渊的答案。
从房间中出来,姜亦依一眼便瞧见蹲在台阶下的姜小渊,他正背对着她,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姜亦依刻意将脚步声放得重了些。
“娘亲。”姜小渊双眸微亮,随意地将手中的树枝扔到一旁,小跑到姜亦依的身边,伸手将水盆接过,“娘亲,我来。”
姜亦依眉梢微挑,任由姜小渊将水盆接过,她则返回去拿另一个水盆。
姜小渊的力气不小,倒完水回来的时候,正好遇上姜亦依下台阶,他分外积极地将另一个水盆也接了过来。
为了给夙沧墨擦洗身子,房间内备着五六盆水,母子俩就
这般默契地合作着,很快便将所有的水都倒了。
姜小渊将最后一个空盆递给姜亦依的时候,脑袋忍不住往房间里面探去,时不时地跺脚,犹豫要不要进去。
“小渊。”姜亦依空着手出来,便瞧见姜小渊飞快地将身子缩回去,她眉眼间染上几分笑意,“怎么了?想进去看看你父皇?”
“父……父皇?”姜小渊两只眼睛瞬间瞪圆,眉毛皱在一起,小手搅动着,看了看房间里面,又看向姜亦依,拉着姜亦依就往外面跑,“娘亲,您和我来。”
姜亦依由着姜小渊将她拉进燕云的房间中,随着房门关上,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娘亲,您是在开玩笑嘛?”姜小渊趴在桌上,小脸皱成一团,“前夫哥一直想杀了我们,您该不会真的和前夫哥……”
话音戛然而止,姜小渊抬手挠了挠脑袋,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词比较合适。
姜亦依能够感受到姜小渊的纠结与焦虑,她微微抿唇,在姜小渊忐忑的目光下,硬着头皮点头。
“您怎么这么想不开!”姜小渊蹭的一下站起来,欲哭无泪,“您难道不害怕前夫哥将我们骗回北云
国,暗戳戳地把我们都……”
姜小渊小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脸都垮了下来。
姜亦依被姜小渊这副模样逗笑,她紧抿双唇,笑意许久才散去,思忖片刻,同姜小渊保证:“他不会对我们动手,你放心就是。”
“可他通缉了我们六年多。”姜小渊瘪了瘪嘴,轻哼出声,“他不是一直都想杀我们吗?之前您也是这么说的。”
姜亦依摸了摸鼻子,同姜小渊解释道:“先前的确是如此,但是他现在知晓了你的身份,便不会对我们再下手。”
“哦……我是他儿子的身份吗?”姜小渊的眸中都充斥着怀疑,显然是不相信姜亦依的话。
“对啊。”姜亦依笑着点头,一点点引导着姜小渊,“你想,当初他跟着我们来到东裕国,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想着对我们动手,不就是已经没有这个意思了吗?”
“更何况,他还成为了你的师父,每日教你练剑,你觉得他教的认真吗?”
在这件事情上,姜小渊的确是无法昧着良心说不认真,他的眉毛依旧皱在一起,却是点了点头,闷声道:“认真。”
这是他能够直观地感受出来的
。
“是啊,这些日子,他没有对我们做出任何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