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你说什么?”
皇帝不免失态,怒视着燕云,冷冷斥责:“你可知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陛下,臣并未胡言乱语,臣知晓自己在说什么。”面对皇帝的怒气,燕云始终低垂着眸子,面上没有任何改变。
“你们二人成亲还未有一个月。”皇帝几近咬牙切齿,余光瞟向姜亦依,眸光一暗,“燕王妃,你也如此想?”
猝不及防被皇帝询问,姜亦依从善如流:“陛下,臣妇……同王爷意见一致。”
“好一个意见一致!”皇帝似是被气狠了,抄起手边的茶杯便朝着燕云扔下去,“燕云,你平日里胡闹便也就算了,和离这般大的事情,你也当做儿戏吗?”
皇帝是想提醒燕云,这桩婚姻后面的庞大且复杂的关系。
这不仅仅是一桩简简单单的婚姻,更是关系到了东裕国和北云国。
燕云当即便猜到了皇帝话中的意思,他任由那茶杯磕在他的腿上,衣摆瞬间被茶水浸湿。
饶是如此,燕云还是忍着腿上的疼痛,抿唇道:“陛下,臣已经将一切都想清楚了,若是日后北云国的皇帝怪罪下来,由臣一人承担,不会
波及到东裕国。”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能代表夙沧墨?”皇帝发泄了一通,见燕云始终不改口,更是气的心尖都在颤,“夙沧墨那人你也不是不了解,你说不会波及到东裕国,便当真不会波及到东裕国吗?”
说到夙沧墨,就该姜亦依上场了。
她脸不红气不喘,面色坦荡地说道:“陛下,和离一事乃是臣妇与王爷商议好的,关于我国陛下,臣妇可以保证,我国陛下绝对不会为难王爷,绝对不会为难东裕国。”
瞧着姜亦依那张脸,皇帝便满脸不信任,一个被夙沧墨通缉了六年多七年的女子,有何资格讲出这种话?
夙沧墨不将她杀掉就算了,还能被她左右了想法?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姜亦依,双眸微微眯起,“你如何保证?”
“陛下,臣妇在离开北云国之前,我国陛下曾经给了臣妇一道空白圣旨,相当于一个免死金牌。”姜亦依面不改色地编造理由,“届时回到北云国,臣妇便会将和离一事同我国陛下讲,有了那空白圣旨在,臣妇敢保证,绝对不会将东裕国牵扯到。”
眼看着姜亦依将那明黄圣旨双手捧起,
皇帝总算是无话可说。
只是……
皇帝面色复杂,始终不想下这个旨意,毕竟这姜亦依的身上……
想到那东西,皇帝眸中的纠结更甚,若是仔细瞧去,还能看出其中夹杂着几分贪婪,甚至越来越多,充斥着整个眼眸。
“陛下,先前臣搜罗到徐阁老等人欲要谋朝篡位的罪证时,您曾答应过臣,会允臣的一个条件。”燕云并未察觉到皇帝的纠结,将最后的筹码抛出,“臣现在已经想好了条件,便是与江一一和离。”
皇帝眼皮狠狠一跳,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这两个人,一个拿出了空白圣旨,一个则搬出了他应允的条件,这是将他逼得无路可走。
他怎么这么不信这两个人要和离?
可是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皇帝就算是想要将这件事情先按下不提,也没有办法。
他心中憋着一股气,冷着脸给两人下了道和离的圣旨。
直到两人并肩离开大殿,皇帝的怒气才尽数发泄出来,狠狠地将桌上的奏折都扫到地上,胸膛剧烈起伏。
“来人!”皇帝面色狠厉,眸中尽显寒意。
……
姜小渊捧着那道圣旨,
翻开看着上头的一段话,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娘亲,您也太厉害了,还真的将圣旨给搞到手了。”
说着,姜小渊还不忘摸了摸那道所谓的空白圣旨,眸光微闪,“那个皇帝就没有怀疑这张圣旨是假的吗?”
“他哪里有心思看?”姜亦依笑看着姜小渊,“况且……我说这圣旨是你父皇下的,他也没理由打开看。”
“那看来父……他比那个皇帝厉害多了。”姜小渊始终无法唤出父皇二字,次次都是用他字来代替。
不过姜亦依也能看出来,姜小渊已经在慢慢地接受夙沧墨,毕竟在她说父皇二字的时候,姜小渊也没有反驳。
“你要这么理解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姜亦依不想和姜小渊过多地说这事儿,轻轻拍手,“好了,我们应该明日便要离开,你快回去再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没有收拾。”
“好。”提及离开的事情,姜小渊分外的积极,也不在姜亦依这里磨蹭,小跑着回到他的房间。
姜亦依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将两道圣旨都收起来,转身去收拾她的东西。
夜幕低垂,今日的月光并不明朗,燕王
府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