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低垂着脑袋,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似是在刻意地藏着,不想让他们瞧见他的容貌。
“抬起头来。”
夙沧墨懒懒地倚在椅背上,垂眸看着衙役。
那衙役却似没有听见夙沧墨的声音,始终都不动弹一下。
夙沧墨的眉宇间尽显不耐烦,给暗卫使了个眼色。
暗卫顿时会意,微微俯身,拖着衙役的头发,让衙役不得不仰面面向夙沧墨与姜亦依。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衙役的面色一片苍白,紧紧地闭着双眼,始终不敢与姜亦依和夙沧墨对视。
“这人……”姜亦依对这衙役很是熟悉,细细地琢磨了一番,“这是师爷院中的人。”
姜亦依万分确定,虽说这人长相平平无奇,平日里也不会被人注意到,但是才仅仅过了这么一点时间,姜亦依还是能够记起来,在师爷的院子中,她是见过他的。
“师爷的人……出城……”姜亦依唇角扯出一抹浅淡的弧度,眸中却没有丝毫的温度,“师爷交代了你什么?”
衙役浑身一颤,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声音干哑:“没有,师爷什么也没有说,小的只是……小的只是想出城去
一趟寺庙。”
“去寺庙做什么?”姜亦依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去寺庙……去寺庙……”衙役大抵脑子还乱着,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姜亦依轻啧一声:“莫不是你也想着去寺庙中上香保平安?”
衙役双眸泛起一丝亮光,连连点头:“对,是这样,小的确实是这般想的。”
“是吗?”姜亦依冷笑一声,“那你为何这个时间出去?先前不是还在追那些仆人吗?追着追着就追到寺庙了?”
衙役紧咬后槽牙,点头不对,摇头也不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让我想想,若是将你提到县令的面前,县令会如何做?”姜亦依不急不缓的站起身来,在衙役身前两步外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衙役面色大变,神情不断转变,又为难又惊恐。
姜亦依面上无甚表情,蹲下身,同衙役对视:“将事情交代清楚,我便不将你交到县令的手上,如何?”
这衙役的年岁也不小了,估摸着在衙门也待了数十年,若是将此事捅到县令的面前,这个差事必定是保不住的。
姜亦依能够看出来,这衙役还是很
在意这个差事的,故而她才从这事儿上面做文章。
如此看来,这一步棋并未走错。
衙役纠结了许久,却迟迟没有下决定。
姜亦依眸光转凉,佯装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站起身来,“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没有必要和你客气。”
随即,姜亦依侧眸看向那暗卫,冷声吩咐:“将这人带到县令面前,同他说明情况,想来县令知道该怎么做。”
暗卫的视线越过姜亦依,看向夙沧墨,等待夙沧墨的吩咐。
夙沧墨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暗卫下一瞬便应声:“属下遵命。”
话音未落,暗卫手上一松又一紧,移到衙役的后衣领处,将人轻松提了起来。
仿佛被人扼住了命脉,衙役刹那间回过神来,急乱地扬声道:“我说,我都说,求两位大人不要将这事告知县令大人,小的都交代。”
果然……
姜亦依睨了那衙役一眼,转身回到位子上坐着。
那衙役被暗卫松开,跪在地上,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意:“两位大人,小的也不想这么做,都是师爷吩咐的,师爷手中抓着小的的把柄,小的不得不为师爷卖命,小的并不是刻
意想同两位大人作对。”
先前不知道姜亦依与夙沧墨的身份,衙役还以为他们只是在京城当官儿,方才听闻那暗卫对他们二人的称呼,衙役才知晓他究竟招惹了怎样的存在。
既是知晓了两人的身份,衙役哪里还敢隐瞒,将所有的事情都全盘托出。
“先前小的被师爷胁迫,一直都为他与他儿……与凶手传递信息,故而对于凶手的行踪,小的还是很了解的,不过……”衙役有些迟疑,“不过关于凶手这一次的藏身之地,小的也只是知道一个大致的范围,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师爷就让你出城去找人?”姜亦依并不相信这衙役说的话。
衙役赶忙解释:“大人,小的是真的不知道,这次师爷是亲自安排的,并未经过小的,关于那个地点还是师爷昨夜与小的提了一句,小的记下了,再多的事情就真的不知道了。”
衙役的眉宇间尽显慌张,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在衙役说话的时候,姜亦依便一直盯着他,确实没有说谎的迹象。
“方才的情况下,师爷也只能让小的去找人,毕竟只有小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