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野心。”姜亦依无比清楚这一点。
原身不就是因为左相的野心,才被送进了宫中?
忽的意识到想的有些远,姜亦依及时将思绪捞了回来,正欲开口说话的时候,却听房门被人叩响。
“公子,夫人,两位在里面吗?”是掌柜的声音,“有官爷上来寻两位。”
看来是衙门将卷宗送过来了。
姜小渊动作迅速地将门打开,外面除了掌柜的之外,便只有先前被他们留下的那个捕头。
捕头的时候抱着一卷册子,俨然就是关于鬼村子的卷宗。
“公子,夫人,我下面还有些事,先行告辞。”掌柜的视线在捕头身上以及那册卷宗上面顿了顿,同姜亦依与夙沧墨笑了笑,转身离开。
想着姜小渊方才说的话,姜亦依想,她得寻个机会和掌柜的与老板娘好好地谈一谈。
他们定然知道不少的事情。
捕头大步进来,在两人不远处站定,恭敬地将卷宗双手捧起:“大人,夫人,这便是关于鬼村子的案情相关。”
姜亦依将卷宗接过来,方才桌子上,将之打开。
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却发现这卷宗中似乎没有任何的怪异之处
。
太干净了,干净的以为这桩案件已经寻到了凶手。
姜亦依将卷宗推给了夙沧墨,示意夙沧墨看看。
趁着夙沧墨将注意力集中在卷宗上面,姜亦依抬眸看向低垂着脑袋的捕头。
这人浑身都散发着寒意,看上去甚是不好接近。
姜亦依对他生出了些许的兴趣,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你在衙门当值多久了?”
捕头完全没有想到姜亦依会这般问,他微微怔愣,几息之后如实应答:“回夫人的话,已经有七年了。”
“这么久?”姜亦依尾音上挑,视线在捕头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瞧着你的年岁也不大。”
本该沉浸在卷宗当中的夙沧墨微掀眼皮,眼神晦涩地看了姜亦依一眼,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属下已二十有五。”捕头更是不明所以,但是碍着姜亦依的身份,还是回了一句。
姜亦依本就是随意地问两句,继而突兀地转移话题:“你觉得县令此人如何?”
“……”捕头稍有犹豫,不明白姜亦依是什么意思。
是已经在怀疑县令了吗?
还是……只是在考验他?
捕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他感觉他现在
便处于悬崖边上,稍有不妥,便会沦为粉身碎骨。
见捕头迟迟没有应声,姜亦依干脆换了个问法:“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的话,不如你同我讲讲,在这桩案件中,县令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闻言,捕头瞳孔紧缩,没忍住抬眸看向姜亦依,却撞入姜亦依满含严肃的眸子中。
姜亦依一手搭在桌面上,指尖轻扣桌面,“白日里,你既然出现在鬼村子,那便说明这桩案子是你负责的,对这桩案子定然是一清二楚,那我方才问你的问题,你理应也都能回答上来才是。”
捕头面色复杂,鲜少会有情绪显露的脸上也不免带上了些许的挣扎。
他不知道该不该将事情说出来。
若是说出来,他会不会就此丢了这份差事?更甚至,都无法在这个县城待着了。
姜亦依一瞧,便知晓捕头在想什么,也知晓她方才大抵是在为难人了。
不过从捕头这副神情来看,更加肯定了她心中的想法,那县令绝对有问题!
“夫人,您……”捕头话音顿住,不知晓该如何询问,他还是担心他们会选择站到县令那一边儿。
姜亦依干脆直接给了捕头一
颗定心丸:“你放心,若是县令真的在这桩案子中插了手,我们定然不会放过他。”
捕头浑身一震,凝眸看向姜亦依。
姜亦依也不躲,就直勾勾地同捕头对视,将自己的态度传达给捕头。
“有夫人这句话,属下便放心了。”捕头缓缓收回视线,同姜亦依微微抱拳。
姜亦依的眸中神情尽显认真,捕头愿意相信她说的话。
此时,夙沧墨也已经将卷宗看完,面色平静,好似对卷宗中的异样丝毫不关心。
“夫人,方才您询问属下,县令是个怎样的人,属下可以告诉您,县令心不正。”捕头低垂着脑袋,语气却是铿锵有力,“县令上任以来,衙门内经手的很多案子,最终都是不了了之。”
说着,捕头苦笑一声:“虽说属下身为捕头,但是权力抵不过县令,很多时候身不由己,甚至抓到了凶手,也只能迫于县令给的压力,眼睁睁地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姜亦依心中有所思量,余光扫了夙沧墨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她微微点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