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启程,后头的那辆马车便发出了些许的动静。
女子面色不虞地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板着脸来到他们的马车外面。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急?已经足足赶了一个月的路,这一个月以来,都没有在客栈中休息过几天,现在在这荒郊野岭休息都休息不好,不能等天大亮了再出发吗?”女子对即刻出发的事情感到很是不满。
姜亦依低垂着眸子,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她挑起车帷,向外头看去,语气冷淡:“你若是不想现在出发,那就等天亮了再出发。”
女子微怔,仰头看向姜亦依,眸中尽是错愕:“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可以独自一人前往京城。”姜亦依本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趁机与女子提及此事,“这里距离京城也没有太远,路上大抵不会发生意外,你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女子的本意只是想让他们等待一阵儿再出发,可没有想着要与他们分开。
此时听姜亦依这般讲,女子一阵心慌,面上的神情更是丝毫没有遮掩,她急切地上前一步,“不行,我不可以,我要和你们一起走。”
“此处
距离京城不过也就是三四日的路程,有什么不可以的?”姜亦依并未在意女子的急切,“你不是觉得我们出发的时间太早吗?你一个人前往京城,什么时候启程都可以。”
“哦,对,你不止一个人,还有车夫与你同行。”为女子驾车的车夫是他们雇下的。
他们一开始便有着与女子分开的打算,便没有让暗卫为女子驾车。
再者,暗卫都有需要做的事情,哪里有时间为女子驾车,故而便雇了一个马车夫。
现在倒正好了。
“你……你怎么如此地狠心?”女子轻咬下唇,虽是不愿意承认,但瞧着姜亦依的冷淡的神情,她还是声音微弱地说道,“我,我只是想再休息一会儿,没有别的意思。”
姜亦依自是看出了女子的心思。
自打从肃城离开之后,女子比起先前便安静了许多,不像以往那般一直作妖。
今日同他们提出来,应该是实在受不了了。
毕竟她自小被娇惯着长大,哪里能够受得了这么久以来的长途跋涉,且没有几日好好休息的时间。
不过,姜亦依让女子与他们分开有更深的理由,她必须要和他们分开。
“我……我以后都不会抱怨了,你们就带着我吧。”女子这辈子都未曾说过这般卑微的话,此时羞耻地说话都结巴了。
姜亦依无奈,偏头看向夙沧墨,将事情扔给夙沧墨,她则缩回了身子。
女子瞧着姜亦依离开,顿时心急,又往前走了几步,甚至想要伸手扒上车窗。
未等她上手,夙沧墨冷沉的脸便出现在女子的面前。
女子微怔,一时间不知道这手该不该放在车窗上。
“我们需要尽快赶回京城,没有时间管你。”夙沧墨的声音冷淡,丝毫不给女子留脸面,“至于你的安危,我们会保证,路上会有人在暗中守着你,将你安全地送到京城。”
话音落下,甚至都没有给女子说话的机会,夙沧墨便将车帷放下。
下一瞬,冷淡的声音从里头传出:“启程。”
驾车的暗卫应了一声,扬鞭甩向马屁股。
女子满脸惊愕,只瞧着马车已经启程,她才回过神来,往前追了几步,“不行,你们不要丢下我!”
她本就没有休息好,况且也追不上马车,此时除却吃了一嘴尘土之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马车离她越来越远。
女子狠
狠地跺脚,紧盯着远去的马车,莫名想到了这些时日以来,姜亦依数次救她的场景,鼻尖酸涩,竟是生出了些许的不舍。
“过分,太过分了!”女子双手叉腰,吸了吸鼻子,“竟然这么狠心地将本小姐丢下,看本小姐进宫之后,如何处罚你们!”
自顾自地嘀嘀咕咕了好半天,在不远处观察了女子许久的马车夫驾着马车上前,小心翼翼地询问:“姑娘,那我们现在要出发吗?”
“走!”女子气冲冲地转身上了马车,“加快速度,追上他们!”
话虽是这么说,一个普普通通的马车夫如何能比得过夙沧墨的暗卫?
更何况两者用的马都不是一个等级的。
京城内,风起云涌。
左相冷着脸站在书房的书架前,手指在一本又一本典籍上划过,却并未停留一瞬。
管家步履匆匆,手中捧着一卷画轴进入书房。
“大人!”管家在不远处站定,抬眼看了看左相的背影,很快低垂着脑袋,将画轴往上送了送,“这是从东裕国拿到的那位燕王妃的画像。”
左相的动作微顿,下一瞬收回手,转身将画像取过。
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