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依并未让步,顺手将探出脑袋的姜小渊塞到身后,对左相的防备丝毫没有遮掩。
“既是有事情要说,那还是到外头吧。”姜亦依面上笑盈盈,“小渊这时候这是午睡的时候,还是莫要打扰她。”
左相何尝不知道这只是姜亦依寻的一个借口。
他的面色比之先前更加难看,眸光更是陡然一沉。
他盯着姜亦依看了许久,怒极反笑:“行。”
翅膀硬了,三番四次违背他的命令!
左相阴沉着脸转身,一时间开始琢磨,今日来寻姜亦依的目的,究竟还能不能达到。
看起来是悬了。
左相顿感头疼。
院子内除却姜亦依与左相之外,便也只有个管家,远远地站在院门口,低垂着眸子,好似对他们这儿发生的情况丝毫不在意。
“父亲,您大驾光临我这小院,有何指教?”姜亦依在左相对面坐下,往院门口瞄了一眼,“莫不是打算将我解禁?”
左相着实被姜亦依的这态度气到,只是为了大局着想,他生生忍了下来,端着一副慈父的架势,点头道:“为父的确是有这个想法。”
“其实……”姜亦依对左相来此的目的心知肚明,
她扯了扯唇角,轻笑一声,“在这院子中待着挺不错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倒是一时之间不大乐意出去了。”
左相眉头微皱,呵斥一声:“胡闹!”
姜亦依眉梢一挑,似笑非笑。
“你说的什么话,自回京以来,你已经在左相府待了有一阵儿了,也是时候回宫了。”左相长舒一口气,说起正事。
姜亦依眸光微闪,佯装诧异:“父亲这是在嫌弃我?分明当初是你特意将我请回来的。”
“为父怎会嫌弃你?”左相心头染上几分躁意,“你身为贵妃娘娘,这左相府说来只是你的娘家,你总归是要回宫的。”
“毕竟……先前请娘娘回府,陛下瞧着便不大乐意,如今许久未见,估计也在挂念着娘娘。”
没用的时候一口一个你,有用的时候就是贵妃娘娘。
姜亦依心中顿觉好笑。
她微微耸肩,“陛下若是挂念我,为何这么多时日都未曾出宫来瞧过我一次?”
“陛下离京这么长时间,此时定然还被政务给缠着,定是没有功夫能够想得起我的,这一点父亲便不必担心了。”
左相面上神情一滞,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
看来他
们父女之间还是不适合和谐相处。
左相仅存的耐心彻底散去,语气也随之冷了下来:“你若是还当为父是你的生父,这一次,你进宫杀了皇帝,为父便当先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父亲,这好端端的,怎么又要对陛下动手?”姜亦依心头没有丝毫波澜。
至于生父?
左相的确是这具身体的生父,却不是她这个灵魂的父亲。
再者,这样的父亲,要了有何用?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左相重重地敲了几下桌面,“皇帝一死,太子必定会被推上皇位,届时你便是太后,难不成还不比这个贵妃当的舒服?”
“况且,皇帝一死,你的性命也不会受到威胁。”
“该选择哪一点,还需要考虑吗?”
面对左相的循循善诱,姜亦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直到左相的喋喋不休止住,她才抠了抠耳朵,缓缓摇头:“父亲,关于刺杀陛下的事情,先前我便同你分析过。”
“以陛下的功夫,我稍稍露出一点破绽,立刻就会被陛下反攻。”
“我一旦出事,父亲你也逃脱不了干系,你筹谋这么多年的事情顿时功亏于溃。”
左相的眉间隆
起,恨铁不成钢:“平日里你自然是无法进了皇帝的身,但身为女子,你应当对自己的优势有更多的把握才对。”
?
姜亦依心中无语。
他是想让她去色诱?
原来女儿在左相的心中就是这么一个作用啊。
姜亦依甚至不想和左相继续周旋,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不可!”
未等左相继续开口,姜亦依喃喃自语:“太危险,比起刺杀陛下,我还是更乐意待在这院子中。”
“你……”左相猛地站起身来,食指指着姜亦依,“孺子不可教也!”
说罢,左相拂袖而去。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径直驶向皇宫。
“皇城重地,速速退开。”
把守宫门的侍卫瞧见有马车逼近,高喝一声,将马车逼停。
马车内的人掀开帘子,仰头看着富丽堂皇的皇宫,眼角嘴角皆充斥着浓浓的喜意。
她从马车中下来,整理好被压出褶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