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逆子!”
靖王爷气急,反反复复只能说来这几个字。
世子轻啧一声,暗叹自己这父亲平日里伪装的实在是太好了。
只是板着一张脸,便教人以为他有多么厉害一样。
实际呢?
实际上不过只是一个空架子罢了,一点都沉不住气,真不知道母亲为何会对这样一个拎不清的人念念不忘,到死都还放不下。
世子低垂着脑袋,没有再说话。
倒是靖王爷好似心中怒火越燃越旺,自顾自地骂骂咧咧了好半天。
时间久了,世子不搭理他,他这才逐渐消停下来。
牢房中的感觉并不好受。
偶尔会有各种虫子从脚边爬过,甚至还有一些会爬到身上。
世子一脚踩死一只老鼠,自他的袖口爬出了一只蛊虫。
那蛊虫闻到鲜血的味道,便飞快地往地上爬去,之后便浸入了那被踩的稀烂的老鼠身上。
世子则冷眼看着这一幕。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蛊虫的身子鼓鼓囊囊,这才缓慢地蹭上世子的衣袖,往他袖口爬去。
留下一道鲜红的痕迹。
世子的眸中满含嫌弃与厌恶。
若不是当时情况紧急,他才不会让蛊虫就这般钻在
他的袖中。
不过能够带出来一只蛊虫,也是很不错的事情了。
接下来就要靠这只蛊虫继续繁殖,他总会有机会拥有更多的蛊虫,到那个时候……
世子心中这般计划着。
天色渐晚,月光透过天窗洒进来。
狱卒冷着脸端来饭菜,毫不客气地放在两人的门内。
“快点吃,吃完我还得收拾。”
“大胆!你个狗奴才,竟然这般同本王讲话!”靖王爷的怒气又被轻易勾起。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狱卒,现在都敢这个样子对待他。
再看看那所谓的饭菜,那米饭瞧上去都要馊了,这如何吃?
便是靖王府的马,都不吃这玩意儿。
狱卒本是打算离开,听见这话,顿住脚步,折返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靖王爷。
“靖王爷,不,不对,现在已经不是王爷了。”
“陛下下令,将靖王府抄家,而且已经将你贬为庶人,又在几日之后就要问斩,你还以为你是当初的皇亲贵胄?”
“现在你可是连我一个狱卒都比不上,还口口声声的狗奴才,我是狗奴才,那你就连狗奴才都不如。”
“你……”靖王爷蹭的一下站起身,两手抓着门上的木
杆,怒目圆睁,“放肆!放肆!狗奴才,待本王从这里出去,第一件事便是处理了你。”
狱卒丝毫不惧,瞧着靖王爷那模样仿佛看见了小丑,他大笑几声:“你可别逗笑了,三日后就要被处斩,你还怎么出去?”
“今日一整日,都没有一个人进来看你,你还以为有人能将你救出去?我呸!”狱卒啐了一口,眸中满含轻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还这么耀武扬威的,我看你就算是能出去,也是执行死刑的那一日出去了,你还怎么处理我?变成鬼处理我?”
靖王爷被这狱卒气的两眼发黑,额角的青筋直跳。
狱卒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去。
只剩下靖王爷无能狂怒的声音。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那狱卒才又过来一趟。
见世子和靖王爷谁都没有动那碗饭,狱卒撇嘴嘁了一声:“不吃就算了,晚上饿了有你们好受的。”
嘀咕了一声,狱卒俯身端起世子面前的那碗饭。
还未来得及起身,他的双眼大睁,缓缓垂眸,看着自背后贯穿到身前的长剑。
随着长剑利落拔出,那狱卒瘫倒在地上,两只眼睛未曾合上,死不瞑目。
这一变故,让靖
王爷都打起了精神。
此时,世子的牢房外头,站着一个黑衣人。
靖王爷飞快地爬了起来,趴在门上,往那边看去。
是谁?
这个黑衣人是谁?
难不成是兵部尚书等人派来救他的人?
倘若不是,那又是什么人?
总不可能会是世子的人吧?
在靖王爷的殷切注视下,那黑衣人将长剑收起,冲着世子拱手:“公子,属下来迟。”
靖王爷大睁着双眼,怎么可能?
“无妨。”
世子缓缓起身,理了理衣摆,缓步走来。
黑衣人从狱卒的腰间摸出了钥匙,动作利落地将牢房的门锁打开。
从那破败的牢房中走出,世子的脸色都好了一些。
“公子,天牢外面有人在接应,请随属下速速离去。”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