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想携女同往,但江母以种种理由劝她留下女儿,江砚在一旁沉默不语。
沈姝头痛欲裂,没有力气再去争论,最终妥协,订购了高铁票,下午便匆匆踏上了回程的路。
踏入陆毓的住处,一股家常的烟火气息迎面而来。
陆毓在厨房里忙碌,动作虽显生疏,却透着一份努力生活的认真。
这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父亲入狱后的那段时光,陆毓从一位富太太骤然间跌入凡尘,住在偏远的破旧小屋中,整夜哭泣,次日便被迫放下身段,学习起柴米油盐的生活琐事。
在沈姝眼中,陆毓这些年的变化充满了生活的韧性。
而她,虽然跟随着陆谨言,生活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在家庭经济上几乎帮不上忙。
陆谨言赠送的昂贵礼物,她从不舍得使用,这份坚持,似乎成了陆毓口中“一身傲骨却无实际”的标签,常被数落。
自她与江砚成婚,陆毓便鲜少再提及陆谨言的事。
她们的契约婚姻,以及女儿的真实身份,成了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怎么没带玥玥一块儿回来?”
陆毓将简陋却温馨的饭菜摆放好,坐到她身边,发丝随意挽在脑后,不再有从前的精致妆容。
沈姝随意编了个借口,陆毓并未深究,餐桌上的气氛只余下餐具的碰撞声,显得格外清冷。
饭后,陆毓迟疑开口:“小姝,你那边手头宽裕吗?”
她的表情显得有些为难。
沈姝神色微变,不动声色地询问:“怎么,需要多少?”
“不多,十万就够了。”
陆毓话音刚落,似乎意识到什么,又急忙补充道:“妈拜托的狱警朋友说,你爸在里面过得很辛苦,疏通疏通或许情况能好转。”
沈姝眼眸中掠过一抹复杂情绪,轻轻点了点头,答应明日转账。
陆毓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提出了:“小姝,虽然我不是你亲妈,但如果你担心,我可以给你打借条……”
“不用,对我来说,您就像我的亲妈一样。”
沈姝的面容上难得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但那笑容很快就淡去,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身影,眼神渐趋深远,“而且,我答应过他,会照顾好您,让您安度晚年。”
“别提他!”
陆毓的眼中闪过哀伤,但她迅速整理情绪,故作坚强地说,“你哥,他就是个傻孩子,没有享福的命。好不容易离开那个混账父亲,有了安稳日子,偏要去考什么军校,现在好了,人不见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沈姝紧紧攥住手中的筷子,强忍着即将涌出的情绪,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找不到尸体,那他就还可能活着。”
这句话似乎成了某种誓词,说完,她望向陆毓,眼中的坚定更甚。
在讲述那封神秘信件之后,她的语气变得更加坚决:“我要和江砚离婚,我想继续等他。妈,我相信哥哥他没死,他一定还在这个世界上。”
陆毓望着她,满是心疼却未再多言。
当夜,沈姝返回京城,面对江砚和江母,没有多余的解释,抱起女儿,决绝地转身离去。
“小姝,为什么突然这么坚决要和我离婚?”
江砚追至楼下,拦住她,不解地质问,“是因为要回到他身边吗?”
“和他无关。”
沈姝皱眉否认,态度坚决,“我会让律师明天来找你谈,我们就此别过吧。”
她离开的身影,决然而坚定,不顾身后江砚拨打的电话,是谁的号码。
而在遥远的另一边,陆谨言正在一家空中餐厅中,陪伴张妩共进晚餐,氛围浪漫而和谐。
江砚的来电无疑打破了这一刻的美好,让他略感不悦。
在张妩面前,他接通电话,语气冰冷而疏离:“什么事?”
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与距离感。
张妩一手轻轻托着下巴,双眼闪烁着迷恋之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对方的一笑一颦中黯然失色。
她专注的目光越过桌沿,定格在对面那位风度翩翩的男人——陆谨言身上。
陆谨言察觉到了这份炽热的注视,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意,眸子里仿佛盛满了春天的暖阳,让人如沐春风,所有的寒意都被那温暖的光芒驱散无形。
江砚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开口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无奈,“小姝她,坚决要与我结束这段婚姻。”
“那又如何?”
陆谨言眉梢轻轻一挑,带着几分玩味,他伸出手,轻巧地握住张妩的小手,拇指不经意间在她的手背上缓缓摩挲,语带讥诮,“她要与我离婚,告诉你,又有何意义?”
张妩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芒,身子不由得前倾,表情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