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祯颤抖得厉害。
盛长裕不说话,粗鲁将她转过身,便吻住了她的唇。
他撕咬着吻她。
一点轻微的疼,带着无边无涯的渴望,宁祯的后脊酥麻感,似水流般刷遍了全身。
“长裕。”她从齿缝间叫他。
盛长裕只是想吻她。
她还是孟昕良的太太,至少带她回家,处理了孟昕良的事,逼得那厮离婚了,他再与她同房。
可她这么软软颤颤的一声“长裕”,把盛长裕内心所有的犹豫都冲走了。
理智也随之消失。
“宁祯,你好狠的心!”他重重将她扔在床上。
宁祯呼吸不稳,不待他覆上,就起身勾住他脖子,唇不肯离开他,贪婪汲取他的气息。
衣衫剥落,盛长裕发现自己的消沉早已不见,他变得急切,迫不及待想要和她共沉沦。
卧房内一片凌乱。
街灯被寒风吹得有点晃悠,室内却温暖。
宁祯在这样的温暖里,出了一身薄汗。
她太累了,盛长裕简单为她擦洗干净时,她已经睡熟。
再次醒过来,是她感受到了压迫。
盛长裕死死抱住她,她差点窒息,推搡着捶了他肩头:“我透不上气。”
他没动。
再看,他竟是在梦里,差点把她勒死。
宁祯伸出一只手,捏住了他鼻子,逼得他醒过来。
他猛然惊醒:“宁祯!”
“你再不松手,世上就无宁祯了。”她笑道。
盛长裕铁箍般的手臂全部松开,宁祯感觉身上疼,不知是昨晚闹腾得太凶,还是被他勒的。
“……我有点渴了。”宁祯说。
外面天还没有大亮,室内光线暗淡,盛长裕打开了床头灯。
他下床,自己先倒了一杯温茶喝了,才端一杯给宁祯。
宁祯身上胡乱穿着睡衣,还穿反了,是他昨晚给她套上的。
“几点了?”宁祯接过茶杯,一口气喝了。
盛长裕拿出怀表:“三点。可能三点半,这个怀表不太准。”
宁祯看向那怀表,心头一酸:“我那块?十几年了,肯定不准。”
“我也不需要那么准。”盛长裕说。
日子总那么熬着,准不准的,也没太大意义,又不是掐点回家看她。
他先去了洗手间。
宁祯也去了趟,还用牙粉擦了擦牙齿,这才回到了床上。
两个人半躺下,一时无话。
重逢后,好多话想说,反而真睡在一张床上,好像什么都没必要说了。
盛长裕想问问她过去的生活,不敢问。她应该吃了不少的苦,他无法承受。
他也想问问她今后打算。没必要问,今晚都这样了,她必须跟他回家。她不能吃干抹净不认账,跟别的男人跑了。
盛长裕想着,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宁祯换了个舒服点的姿态,依偎着他。
她先开了口:“长裕,你见到程阳了吗?”
盛长裕的心思,从儿女情长上回神了几分,点点头:“见到了。”
“我阿爸给我留了一份遗书,长裕,他知道闻梁予要设计害死他,就将计就计。他是甘愿赴死,替你做一个局。他找了程阳做帮手。”宁祯说着,声音微哽。
盛长裕用力搂住她。
“也许你觉得他迂腐,用这种办法。他考虑了很长时间,什么都想过了。文件已经寄走,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危机就埋伏下去了。
我阿爸在遗书里说,他想过他死后会有动乱,但他相信你当时的能力与年纪,可以应付。
但他要消除你往后的隐患,不让你背负‘叛国贼’的名声,确保你接下来三十年都没有把柄落在世人口中,这才是真正的稳定。”宁祯说。
她眼泪止不住。
父亲总说,牺牲是光荣的。
他选择了一条最光荣的路。
他叫宁祯别哭,让宁祯以他为荣。
对儿女、对家国、对华东四省的百姓,父亲都尽力了。
“……我没有觉得他迂腐,宁祯。他这次帮了大忙。我心里很清楚,强权有时候压不住舆论。可我手里能用的,只有强权。”盛长裕道。
宁祯抬起脸,看着他的眼睛:“长裕,我知道你总有遗憾,觉得父母不够喜欢你。
不管你好不好,我阿爸他是很喜欢你的。他可以为你的前途,牺牲他自己。”
盛长裕点头。
他没言语,千万情绪全部压在他心底,他不敢露出半点。
他怕自己会当着宁祯的面哭,这样很丢人。
“这三年,你都在找那份文件?”盛长裕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