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脚步很轻,似怕惊扰了他。
江原瞧见了她,眼睛亮了亮:“大嫂。”
“我接你回家,阿原。”京春安轻声说,“你大哥一直叫你回去,可惜他有要职在身,不能来港城接你。”
江原苦笑了下。
“大哥好不好?”
“他很好,发福了。”京春安说。
“阿爸的葬礼我没参加,别人是否骂了我?”他又问。
京春安:“没有,我们说福州驻地军情紧急,你不能回来。亲朋都能理解。”
江原声音虚弱,把家里全部问了一遍。
京春安在医院陪着他。
给他喂饭,还替他擦了擦身体。
“头发花白了,小小年纪的。”京春安说,“能养回来。当年督军也这样,这些年好好调养,如今满头黑发。”
江原笑了下,没反驳。
“等我们回去了,我问督军夫人要个药方,替你调养身体。”京春安又道。
江原难得应付了下:“好,多谢大嫂。”
这天夜里,江原再次发高烧,病入膏肓;烧不退,他却是难得清醒了些,说有点饿了。
京春安叫人去买了米粥给他吃。
他现在只能吃流食。
“大嫂,我死后,可以埋在江家的祖坟吗?”他问。
京春安声音失控般颤抖了:“不要说胡话。”
又道,“你是江郴的儿子。不管在江家,还是在外人眼里,你永远都是江郴的儿子。”
“太好了。”他慢慢喝了一口粥,“我真怕做个孤魂野鬼,没办法投胎。下辈子,我想投个好胎。大嫂,把我埋在我父亲旁边,叫我死后有个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