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堇笙曾是农学院的院士,平日里也带了不少研究生。
她自然明白连二十二世纪都有导师压榨学生的案例,又何况是封建制度下的大燕朝呢?
其实搞学术的学生们,大部分都很难。
不少导师手里有的某个方面的资料,几乎是垄断性的。
学生们想要在这个方向有发展,就必须牢牢地跟随导师的步伐,否则你就算是花钱找资料,也未必能拿到最全面的。
连堇笙是瞧不上这些人的,搞学术垄断的结果就是原地踏步,不止危害自己还危害整个学术界。
她和他们反其道而行,私下没少被人议论故作清高。
但是连堇笙不在乎,她就喜欢看他们看不习惯自己,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
“嗯,给了!”云清明声音淡淡的,“我住在木橡村,每日都去书院,顺路带一些豆腐过去也没事!”
他如今有筹谋,不想在完成之前,和社学闹出太大的矛盾。
而且,他也明白社学的先生如此针对他,是因为他从未考虑过娶袁家的姑娘。
“你是住在木橡村,可你要来后山也得走不少的路。”连堇笙看着云清明,又一次问,“四哥,你可别诓我,他们真给你钱了?”
这一次,云清明只是笑。
他擅长欺骗人,但是这个人不会是眼前的这位连堇笙。
若是没人关心,他垫付钱帮书院买橡子豆腐的事,也没想在此时让人知道。
可现在连堇笙关心他,他便不愿再欺骗对他好的人。
“这事……”
连堇笙想了想,“四哥,不如这样!”
“我这几日闲着也是闲着,我把豆腐送到学社去,亲自拿钱回来!”
云清明自然不同意,他拒绝道,“你去一趟学社也得浪费不少工夫,我给你钱和学社给你钱,不都是钱吗?”
他只是不想欺骗连堇笙,却压根没想过一个小姑娘要帮自己出气?
虽然他也心疼那些铜钱,可是一想到这些钱是给连堇笙的,便也觉得没有关系。
“那能一样吗?”连堇笙不高兴了,一脸心疼地说,“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拿你的钱来买我的东西,这等于左手倒右手!”
这个朝代读书可得花不少银子呢!
世家门垄断了太多东西了!
连堇笙想要在云清明身上投资,自然每一笔收入都要精打细算。
等云清明成为进士的时候,她们家的田地都可以免税,这银子也就回本了。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连堇笙的话,却让云清明误会,她往后是想和他成为一家人的。
可是,他从未打算娶妻。
如今的云清明,陷入了纠结的境地。
前世的他不愿意娶妻,一是怕自己护不住妻儿,二是确实对那些娇弱的姑娘们没什么感情,他对感情不愿意将就。
如今呢?
他根本不能像前世一样,果断地拒绝连堇笙对自己的好,像个卑劣的小人,暗暗地贪婪着阳光带来的温暖。
他突然开始后悔,是不是不该告诉连堇笙真相,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善意的。
“四哥,你这样很对!”连堇笙开始夸奖云清明,“我和你不一样,我们是两个人,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小事,若是你不告诉我,这小事或许就会成为矛盾。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
“没有我看着你被人欺负,垫付钱买东西,我还能高兴的道理!”
云清明闻言,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狠狠一击
从未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更没有一个姑娘,会帮他出头、出气,这是前世从未感受过的事情。
他是云家三房的长子,是家中弟弟们的兄长。
他已经习惯什么事情都自己扛,无论什么时候都站在最前面,用羽翼庇护身边的人。
她怎么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而谎言是会伤人的。
“四哥!”连堇笙说,“你信我呀!”
云清明想了想,自己筹谋的那桩事,就算是失败了也没关系,他哪有婉拒连堇笙的道理?
大不了,他的计划走得再慢一些就行!
“我信你,只是,社学那边的人,你还是要少接触!”云清明依旧担心,“他们没那么简单!”
“再不简单也是人,也要吃穿也要攀比,我想着我送东西到袁家社学,这消息定山书院那边肯定也知道,往后对我家卖豆腐的生意,也是有好处的!这两家书院都在攀比,我家豆腐卖的自然就多了!”连堇笙和云清明说,“我就去看看,若是我办不好,不是还有你吗?”
连堇笙也不单单是帮云清明出气,而是真的有考虑过,要让豆腐卖到袁家社学和定山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