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万全知道老婆子很气恼,也不还嘴,就乖乖站在那里听训。
“咋的,咋不吭声了,你还想留她们在家里过夜不成?什么狗屁养育之恩,当年要是没有你,那老太婆全家都得饿死,反过来看,你才是她的恩人!~”
刘淑贤眯起眸子,她鲜少生这么大的气,只因为古大娘和黄雪花太不知好歹了。
“老头子,我可警告你,再不把她们撵出去,我就领着闺女去县城的宅子住,我可没吓唬你!~”刘淑贤下了最后通牒。
李万全听了,一脸为难,“老、老婆子,你说我咋好意思撵人家啊,他们大老远过来窜门,也吃不了多少,住几天咋的了?”
然而,刘淑贤听完,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她回到里屋,把正在画画的小闺女抱了起来。
“闺女,咱去县城住好不好?”刘淑贤笑眯眯问。
奶团子重重点头,“嗯嗯,我去拿几件衣裳!~”
“不用拿,去了县城,娘给你买新衣裳,走!”
一旁的赵葵花凑过来,笑着搓搓手,“娘,把我也带上呗,自打从县城买了宅子,我还一天没住过呢!~”
“你跟着凑啥热闹?”李万全瞪了她一眼。
赵葵花噘着嘴,“那本来也是咱们家的房子,我还不能了是咋的?”
“真看不出个眉眼高低,啥火候了,你还跟着胡闹?”李万全心烦意乱。
眼见老婆子把小闺女抱到马车上,他老脸一慌,忙追了上去,“老婆子,你别走,我把她们轰出去就是了!~”
唉,媳妇每次跟他冷战,都十天半个月不说话,这比架在油锅上烤还煎熬呢。
为了一个古大娘,就把老婆子和小闺女惹生气了,真的犯不上。
刘淑贤瞥了老头子一眼,“去吧,我就在这马车上等你!~”
奶团子眨巴着大眼睛,观察老爹的表情,见他有些一言难尽,便抓住老娘的手,“娘,我也许久没见到三个侄子啦,咱们走吧!”
一河二河还有小岭眼下都在杏花书院念书,县城的宅子雇了一位老妈子,是冯县令府上的老人,干活麻利,手脚勤快,每个月给她二百文工钱就行。
李万全瘪了瘪嘴,无奈道:“我去还不行嘛,唉,闺女,看住你娘,别让她跑咯!~”
李甜甜:“”
正堂内,李万全刚走到门口,就见黄雪花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子,把架子上的花瓶、茶具和各色小摆件往袋子里装。
古大娘坐在一旁,指了指窗台上的一盆的红色海棠花,“雪花,回头别忘了把这盆花装上!~”
如此娇艳新鲜的海棠花,起码能卖一两银子,富贵人家就喜欢这种艳美喜庆的花儿。
“娘,咱临走前,用不用再捞几条鱼啊,我看他们家鱼塘起码得有好几百条大鱼,鲤子、白鲢和鲶鱼都有,就算吃不了,也能拿出去卖呀!~”
黄雪花一边说,一边吧唧嘴,仿佛已经尝到红烧鲤子的香味儿了。
古大娘笑了笑,“捞几条哪能够啊,等会儿你去后院找几只水桶,让万全给咱们多装几桶,这玩意用盐卤上,可以晾鱼肉干吃呢,可下饭了!”
“行,知道了娘!”黄雪花乐得合不拢嘴。
她真想把老李家的所有好东西都搬走,包括这套大宅子。
金麦芽见了,差点气晕过去,肚子里的胎儿也躁动不安,狠狠踢了她好几脚。
赵葵花紧紧咬着牙,把佟香香叫过来,“二宝呢,你去把他叫回来!~”
“大宝哥和二宝哥好像在村口搬砖呢!”
“去,给我叫回来!”赵葵花磨牙凿齿,整个人都气哆嗦了。
佟香香‘哦’了一声,正要转身出门,便被李万全给拦住了,“不用去叫,我这就打发她们走!~”
“爹,您看看她们,这、这像话吗?”
赵葵花怒声咆哮,“那盆海棠花,是甜甜精心培育出来的,现在好不容易开花了,她们、她们竟然要搬走,还有爹最喜欢的花瓶和红釉酒壶,也被田顺媳妇装走了!~”
李万全叹息一声,见老大媳妇捂着肚子站在旁边,便叮嘱道:“葵花,扶你大嫂回屋去!”
“我不进屋!”赵葵花一屁股就坐在绣墩上,抱着胳膊,“爹,您平时脾气不是挺大的吗,家里人都怕你,如今咋被那娘俩欺负成这样了呢!~”
“你、你还数落起老子来了。”李万全龇牙瞪眼,面上很凶,但底气不足。
金麦芽咬了咬嘴唇,“爹,葵花说得没错,有句话叫斗米恩,升米仇,像古大娘和黄雪花那种人,您越是纵容无度,她们就越得寸进尺。今天拿一只花瓶,明天要一辆马车,后天没准儿就敢管您要房子。您若不给,她们翻脸就不认人,到最后弄得就好像咱家欠她们似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回屋去。”李万全摆了摆手,吩咐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