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一生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没想到家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从前冯县令还以为自己有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有夫人陪伴,有女儿绕膝,有似锦的前程。
现在看来,他所以为的东西,全部都是假的,早在夫人跟外男剩下春梅的那一刻就化为云烟了。
“老爷,您息怒啊,是夫人不让奴婢说的!~”何嬷嬷身体抖如筛糠,俨然吓傻了。
冯县令气得胸口镇痛,他紧紧攥着匕首,“我真想杀了你们,把你们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他是何其的无辜,就因为春梅那个小孽种,害得他家破人亡,一无所有。
孙氏瑟缩在桌子地上,嘴里还在念着野男人的名字。
“哐啷!~”
冯县令扔了匕首,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去。
次日,老李家。
六宝两口子这几日在家里住,就等着冯县令流放时,他们好去送一程。
“是今日吧?”李六宝给媳妇砸了一盘榛子递过去。
冯春云面容憔悴,点点头,“听小十一说,是今日!~”
“那还愣着干啥,快点拿上东西,咱去县城呀。”
李六宝说着,便从炕上拿起两个大包袱,“这些棉衣都是新做的,眼下已经入秋了,北疆那边天寒地冻的,多带几件衣裳肯定没错。对了春云,我昨个儿买了两个烧鸡和一壶酒,等会儿你记着带上哈!~”
冯春云没有言语,早上起来,她右眼皮就跳得厉害,心里总有一种不好预感。
当她得知春梅不是自己亲妹妹时,就特别为爹爹感到不值。
她娘平日看起来很贤惠,相好的夫人们都夸她娘是个贤良淑德、品行端正的人。
如今一看,这些赞美真是可笑至极。
要不是春梅惹是生非,她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早知这样,她当初就该偷偷把春梅送人。
“六嫂嫂!~”
奶团子走进来时,就见六嫂坐在炕桌前,不停地掉眼泪。
“甜甜来啦!”冯春云忙抽出帕子,擦了擦泪水,“来,上炕坐!”
“不啦,爹娘说,等会儿跟六哥和六嫂一起去县城!”李甜甜笑眯眯道。
冯春云‘嗯’了一声,“好,一起去!”
这次一别,今生恐怕就再难相见了。
一想到爹爹曾经对她的关爱,冯春云就泪如雨下,哭到不能自已。
李甜甜也不知怎样劝她,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臭小子收回成命,饶冯叔叔一条生路。
这件事错在孙氏和冯春梅,不该让冯叔叔跟着一起背黑锅。
冯春云正想下炕穿鞋,门外忽然跑进来一个人。
“周师爷?”李六宝一脸好奇,“你怎么来了?”
“哎呀,不好了!~”
周师爷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冯县令他、他”
“我爹咋的了?”冯春梅光着脚跳下炕来,上前抓住周师爷的手。
她的预感一向很准,从昨晚开始眼皮就跳的厉害,觉也睡不好。
李万全和刘淑贤听到动静,也急忙跑过来。
周师爷垂下头,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冯县令他死了,是上吊自杀,呜呜呜”
轰隆隆!
冯春云身子一晃,只感觉一道惊雷劈在自己头上,双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春云!”
“六嫂!”
李六宝和李甜甜赶紧上去搀扶。
李万全也是满面惊恐,不可思议道:“亲家、亲家怎么死了呢?”
就算是被绿了,那也该好好活着呀,咋这么想不开呢?
刘淑贤叹息一声,“估计是钻牛角尖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纵观冯县令这一生,从没做过奸恶欺诈之事,虽然能力有限,但他不鱼肉百姓,不徇私舞弊、结党私营,单单这一点,便能看出他是个卑微的好官。
“春云,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春云!”李六宝抱着媳妇,泪水哗哗往下掉。
金麦芽看不了这样的场面,抱着一仓回屋去了。
李甜甜问,“周师爷,冯叔叔是什么时候死的?”
“就在昨晚啊,仵作去验尸了,说他尚且还有一丝气息在,没死透呐。但咱们县城的大夫医术有限,恐怕没人能救得了他了!~”周师爷长吁短叹。
李甜甜:“”
这人说话怎么大喘气呢?
一进来就说冯叔叔上吊自杀了,现在又说他还吊着一口气。
这分明是没死嘛。
“爹爹,娘亲,我要去县城!~”奶团子一脸认真。
“啊?”李万全挠了挠脸,“闺女,这人一旦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