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是一惊。
掌东幽三十万兵马,其中六万铁骑?一国之君居然可以对异姓王如此信任?
昭明帝皱眉:“东幽兵马竟如此强大?”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东幽铁骑彪悍,却没想到一位异姓王就能掌三十万兵马大权,还有其他将军呢?
凤首辅道:“东幽实行‘战时兵,耕时民’的养兵方式,在军中制定轮流操练的制度,全体兵士既有作战能力,又擅农耕,不打仗时兵士全部回家种地,每日留在军营里的人数并不多,所以东幽的军队实力从表面上看来并不可怕。”
表面上看来并不可怕,可实际上呢?
一旦打仗,朝廷召集兵马的速度远远比临时征兵来得迅速,且战斗力也极强,根本无需担心无兵可用。
大臣们面色各异。
昭明帝坐在龙椅上,眉目微沉:“看来首辅大人对东幽军队了解得挺透彻。”
“作为执掌兵权的武将,了解周边各国的军事实力是职责所在。”凤首辅躬身道,“臣虽不掌兵权,但父亲上过战场,对东幽和南齐的军队实力都有一个大致的了解,看见对手的强大,了解自身的不足,
是为将者的本分。”
“东幽皇帝年轻时格外好战,征伐了周边数个小国,杀伐太重,所以才导致东幽皇族子嗣单薄,也许这是冥冥之中上苍给他们的惩罚。”魏丞相沉稳地开口,“不过好战之君骨子里尚流着好战的血液,为了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为了江山社稷的安稳,我们最好别跟他们硬碰硬,以礼相待,修两国之好。”
这一番话说得完全像是从大局考虑,不愧是文臣之首,然而说白了无非就是一句话。
别去招惹东幽。
东幽是惹不起的彪悍之国,一个不慎说不定就会引起两军交战,民不聊生。
“礼部好好准备迎接使臣。”昭明帝命令,“这一次他们是为了下聘迎亲而来,国宴定要隆重,礼仪必须周到,陪嫁清单做得详细,务必让他们看到大雍的诚意。”
“臣遵旨。”
下朝之后,昭明帝摆驾去往仁安宫,经过太后,他道:“东幽使臣二月即将抵达大雍,母后要不要安排几个教导嬷嬷,给子姝和那几位陪嫁媵女带进宫来教导一下规矩?”
“皇上觉得子姝规矩不行?”
“倒也不是,母后别误会。”昭明帝
在一旁坐了下来,“只是事关两国联姻,规矩和礼仪必须周正,提点一下总是没错的。”
太后缓缓点头:“皇上考虑得周到。”
“德妃不是最懂东幽礼节吗?”昭明帝笑了笑,“可以提前让子姝学一下东幽的礼仪,以示对他们的尊重。”
太后表情微妙,语气意味不明:“德妃来了这么久,可从未特意学过大雍的礼仪,哀家倒是忘了该安排两个嬷嬷好好教一教她。”
昭明帝神色微僵,随即从容一笑:“她们的情况不一样,子姝是三媒六聘,隆重出嫁,德妃是跟着使臣顺带而来,两国对他们的重视程度截然不同,礼仪的要求也会有所不同。”
太后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个理儿,于是没再说什么:“哀家明日就安排下去,皇上放心。”
“如此就劳母后多费心了。”
太后喝了口茶,原本这样的事情无需她亲力亲为,交给暂摄后宫大权的魏淑妃就成,不过子姝到底是她疼爱的孙女儿。
为了防止有人故意借着教导规矩的借口刁难她,太后不介意费些心思。
初九这日,云子姝和吴静仪几人奉召进宫,开始在太后安排
的两位嬷嬷手里学规矩礼仪。
整个正月过得还算顺利,没有人故意找茬,学礼仪规矩的过程对于云子姝来说并不难熬,只当作是打发时间了。
别看她此前总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但该懂的规矩都懂,该遵守的礼节也都会,从小习惯了受人冷落以及察言观色,宫中各种礼仪就算看也该看会了。
况且每天晚上回到公主府,司沧都会小心地给她捏腿捏脚,生怕她在宫里站久了腿酸脚疼,白天学规矩,晚上倒因此享受了无微不至的关怀,也亏得公主府里伺候的都是她自己人,否则就司沧这般亲密的举止被人告到皇帝面前,免不了。
二月初六,东幽使臣带着浩浩荡荡的聘礼抵达大雍,系着红绸的楠木箱子整整齐齐在殿外广场上排开,每个箱子旁站着两个卫兵,排场浩大,气势恢宏。
一长串的聘礼清单在威严肃穆的大殿上报出,清透洪亮的声音远远传至殿外,仿佛昭示着东幽皇族对大雍嫡公主的礼遇和尊重。
礼单报毕,迎亲使臣们站在大殿上,为首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袭四爪蟒袍,从容不迫地颔首见礼:“吾皇命卦妃娘
娘算过吉日,二月初九适合启程,除了丰厚的聘礼之外,吾皇和皇后还命人为大雍嫡公主殿下准备好了凤冠霞帔及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