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切都如预料之中一般。
裴奕承和他的使臣提出返回南齐,然而随着炎国使臣的到来,司沧一句话就阻止了他们回程的脚步:“炎国使臣已至东幽,朕会跟他们一起商议征伐西疆的行动,裴太子不留下一起听听?”
裴奕承于是开始犹豫。
西疆地处东幽和炎国中间,以如今的处境,东幽一国就能让他们的兵力全军覆没,若是再跟炎国联手,西疆皇帝能选择一个痛快的死法,可能已是他最大的幸运。
只是裴奕承完全无法理解,司沧为什么要跟炎国联手?西疆这么一块肥肉,他是打算与旁人一起分享?
若司沧当真跟炎国联手,那他回去南齐早与晚似乎都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两国联手,其他国家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得不说,司沧一句话就拿捏了裴奕承的七寸,南齐使臣不得不在东幽多留几日。
他想找机会跟炎国使臣坐下来好好商谈一下对策,让他们明白东幽的狼子野心,一旦东幽得逞,炎国以后说不定也会陷入险境。
然而炎国太子不知是有自己的盘算,还是打着什么别的目的,竟丝毫不理会南齐的暗示,跟司沧商讨征战事宜时,始终都是两国当权者的密谈——没错,炎国太子和司沧两
个人独自密谈,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连两国的心腹大臣都不知他们说了什么。
裴奕承的不安越发强烈,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只是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头绪来。
而西疆皇这两日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每次求见东幽天子都不成。
“西疆皇还是好好休息吧,吾皇近日政务繁忙,征战大军已经整装出发,粮草事宜需要加急筹备,实在没空招待西疆皇。”
元海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西疆皇的脸色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那……朕想见一见皇后娘娘。”
“那就更不行了。”元海陪着笑脸,尽责地维持着待客之道,“我们皇后娘娘正在安胎,从不轻易见外男,何况西疆皇曾对皇后娘娘出言不逊,皇后娘娘对您没什么好印象,为了不影响皇后娘娘的心情,还请西疆皇打消了这个念头。”
西疆皇面如土色。
如此相似的一幕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且每天不止上演一次,但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
九月底,大雍的使臣终于姗姗来迟,各国使臣终于齐聚一堂,结盟大会正式开启,各国使臣心思各异,都在心里盘算着跟谁结盟。
司沧和云子姝命人准备了一场隆重的宫宴,早到的、晚到的宾客们同聚
一堂,东幽重臣坐在对面,因着这几日突然发起的战争,殿上气氛明显比之前多了几分压抑。
大雍使臣一步步走到大殿上,例行见礼,为首的年轻男子就是大雍太子云宸。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位太子身上,知道他是东幽皇后的另一位皇兄,不知道兄妹感情怎么样,会不会比之前的那位景王好说话。
“本宫乃是大雍储君云宸,携诸位大臣前来觐见东幽皇帝陛下,恭贺皇帝登基大喜。”
“不必多礼。”
正前方传来沉冷漠然的四个字回应,熟悉得让人难以忘怀,云宸不敢置信地抬头,赫然看见正前方丹陛上并排坐着的两个人——
一身龙袍的司沧和一身凤袍的云子姝,帝后二人容貌出众,气度不凡,端的是尊贵无双,惊为天人。
云宸的表情一点点凝结在脸上。
哪怕来此之前,大雍朝臣们再三交代,在东幽皇帝面前一定要谦逊,千万不能失了礼节,此时也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云宸打死都没想到,东幽的皇帝居然是司沧,大雍暗影阁统领司沧?
他震惊地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他转头看向坐在一旁凤椅上的云子姝。
“云宸,别来无恙?”云子姝扬唇一笑,很是愉快地欣赏着云宸此时
的失态,“这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云宸找回自己的神智,目光回到司沧脸上,声音阴沉:“司沧,你怎么会是东幽皇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肆。”云子姝皱眉,“太子这是在东幽地盘上兴师问罪?”
云宸表情一阴,冷冷看了云子姝一眼,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理智告诉他应该冷静,应该心平气和地跟他们说话,应该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可是他做不到,被愚弄的愤怒直击头顶心,彻底浇灭了他的理智:“云子姝,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司沧眸子温度骤降,不发一语地盯着云宸。
“你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是不是?”云宸愤怒地抬手指着云子姝,“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早就知道司沧的身份,早就跟他勾结在一起了?怪不得当初东幽太子求婚,指名道姓非要娶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