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们沉默地转头交换着眼神,心里同时想到了四个字,唇亡齿寒。
端起酒盏却根本无心饮酒,他们原本只是来恭贺东幽新帝登基,没想到一来就见证了战争的开始。
虽说西疆皇是咎由自取,可东幽作为最强国,且还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最强国,这么多年一直是其他国家眼中最忌惮的存在,各国都紧紧盯着他的动向,就是为了防止东幽再次生出征伐天下的野心。
此番接到邀请,原本是出乎各国意料的,各国派出的探子虽然都不少,可情报传递本来就慢,司沧这个突然冒出的太子更是让人摸不清底细,探子好不容易了解了一点苗头传回去,没想到刚过两月就接到了新帝登基的消息。
大雍还好,毕竟两国联姻缔结友好,在短时间之内还是能安抚人心的。
西疆皇沉迷美色,荒淫无道,此番前来东幽最主要的目的居然是为了求娶美人,由此可见他根本不曾担心过家国存亡。
最心累的就是南齐太子裴奕承。
他原以为得到消息之后,前来东幽的使臣多,各国当权者坐在一起商议商议,来个结盟,东幽自然会有所顾忌,年之内仗打不起来。
可谁也没想到西疆第一个送死,连理由都顺理成章送到了人家手上,简直蠢得让人心寒。
裴奕承沉默地喝了口酒,他曾以为南齐东北挨着大雍,西边挨着西疆,三国可以联手抗衡东幽——不管其他两国国力如何,只要同心协力,东幽总不可能同时跟三个国家打仗吧?
然而不管什么计划,一旦遇到蠢货都只能胎死腹中,一点可施展的余地都没有。
大殿上安静无声,各国权贵表情皆是难看,云宸对战争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气的是云子姝和司沧,心里恨恨地咒骂着这两人卑劣无耻的行径,厌恶他们算计他来东幽的行为,甚至开始担心云子姝会报复他。
越想越觉得不安,云宸转头看向大殿正前方那两人,淡淡开口:“景王和大雍使臣护送九妹和亲,大半年未归,父皇和大臣们都担忧得紧,如今九妹连皇后都做上了,应该让我见一见景王了吧。”
云子姝挑眉:“本宫不是跟你说了,景王身子不适——”
“他身体不适,本宫这个皇兄去探望他也是理所当然。”云宸语气强硬,“九妹难道要阻止?”
云子姝挑眉:“本宫没打算阻止。不过景王
的症状不太好,可能会感染,若是太子不慎被感染上了,只怕也得留在东幽养上个一年半载,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才行。”
云宸脸色一变,正要问什么病这么厉害,话将出口之际突然反应过来,云子姝是在威胁他。
景王根本没病,而是被她幽禁了起来,如果他执意要去探望景王,那么他这个大雍太子也会被幽禁。
好一个云子姝!
云宸握紧茶盏,眼神冷得刺骨。
殿上气氛压抑,紧张,微妙。
西疆皇惶惶不安地担忧着自己的江山和处境,后悔亲自来走这一趟,如果他不来,遇到战争时还可以跑,西疆皇宫里有一条通往皇城外的密道,密道里早就存储了足够多的粮食和金银财宝,只要他躲进密道,把后宫美人也带进去,就可以跟当皇帝时一样享受荣华富贵,逍遥自在。
等战争结束,他再观察观察情况,若西疆胜了,他就能继续回去当皇帝。
若西疆打了败仗,他就从密道里离开,带着美人和金银财宝逃得远远的。
然而他现在人在东幽,想回去都不可能。
裴奕承则沉默地喝着酒,一来生气西疆皇的愚蠢,二来担忧南齐不是对手,三来
更无法预料东幽皇帝到底是单纯地想教训西疆皇,还是拿着西疆做借口,开启争霸天下的野心。
因为无法判断,所以不敢擅自做出行为,一旦行差踏错,说不定也是满盘皆输的结果。
这场气氛低迷的宫宴很快结束,宴席散了之后,云宸和他的使臣被安排住进了东宫——一座二十年无人居住的宫殿。
“东宫?”云宸皱眉,“我们不是应该住在馆驿?”
“馆驿里使臣太多,住不开了。”礼部尚书温文有礼地说道,“太子殿下跟皇后娘娘兄妹情深,住在宫里可以时常接触,想说说话也方便些。”
云宸冷笑,跟云子姝兄妹情深?
他恨不得把云子姝千刀万剐才对,早知道他们勾结在先,那时在大雍,他就应该找个理由把云子姝弄死。
若能顺便把司沧弄死就更妙了。
云宸想到司沧在大雍时的桀骜不驯,连他父皇的话都敢不听,此时终于明白了原因。
作为一个他国太子,他当然有桀骜的底气,而且他武功那么厉害,掌管着暗影阁,以为可以让皇帝忌惮——虽然父皇确实忌惮他。
云宸咬牙切齿地想着,司沧倒是真厉害,作为一国储君,居然
在大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