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闱是朝廷选拔人才的头等大事,不能疏忽。
云子姝下令,各地秋闱必须杜绝徇私舞弊的情况发生,任何人胆敢弄虚作假,以欺君之罪论处。
于是从九月开始,朝中又忙碌了起来。
与此同时,曜儿的成长也是肉眼可见。
不到两岁的孩子走路早已稳妥,周岁之后就能口齿清晰地喊出“爹”,“娘”,“父亲”,“母亲”等一些称呼和简单的词汇,不到两周岁,在他父亲不遗余力的教导之下,已经能认出不少简单的单字词汇。
除此之外,沉默寡言的司沧每天陪着儿子说话,教他认人识物,背诵诗词,晚上就寝之前,云子姝跟他有至少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的放松时刻,陪他玩,给他读一些睡前小故事,一家三口的亲昵时刻弥足珍贵,让人倍感温馨。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九月中旬,顾贤妃终于忍不住,主动求见了云子姝。
彼时云子姝偷得浮生半日闲,于午膳之后跟司沧一起逛御花园,前面不远处,曜儿迈着两条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跑着,几个宫女小心翼翼地环绕在侧,生怕他摔跤。
“不用担心他摔着。
”云子姝吩咐,“男孩子就该皮实一些。”
宫女们听是听见了,却也不敢大意,毕竟曜儿身份实在太贵重,让他们不得不万分谨慎。
顾贤妃就是在这个时候求见的。
云子姝听到宫人禀报,淡淡吩咐:“让贤妃娘娘过来吧。”
“是。”
司沧主动抱起曜儿,把他带到御花园深处,云子姝身边有冷月和冷霜,还有数名宫女,不担心有什么危险。
云子姝走上亭子里坐下。
不大一会儿,顾贤妃带了两名宫女走来,见着云子姝,主动福身行礼:“储公主。”
云子姝表情一顿。
其实“储公主”这个称呼挺新鲜的,毕竟大雍从来就没有公主为储的例子,叫太子肯定不合适,太女又觉得怪怪的,储公主的称呼倒是还顺耳,跟嫡公主仅一字之差,还算妥当。
“贤妃娘娘不必多礼。”
云子姝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清丽温婉的容色,中规中矩的打扮,看起来没有一点锋芒,一派沉静婉约的贵妇风范。
云子姝知道贤妃在后宫一直低调,不显山不露水,不管她知不知道昭明帝心里最中意的储君人选就是她的儿子,这些年她始
终做到了低调内敛,不想让人把目光都盯着景王身上。
韬光养晦,等待时机。
却不曾想,时机刚要等到,景王却被留在了东幽,至今无法回来。
云子姝收回视线,端起茶盏喝了口茶:“贤妃娘娘请坐。”
“多谢储公主。”贤妃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抬手屏退两名侍女。
“贤妃找我有事?”
顾贤妃点头,开门见山地问道:“我想知道景王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今年不会回去,明年看情况。”云子姝道,“待大雍朝局稳定,景王应该就能回来了。”
朝局稳定?
顾贤妃想问问她,是大雍朝局稳定,还是等她顺利登基成为女皇之后的稳定?
可是这个问题问出来,或许会得罪云子姝,顾贤妃敛眸:“不能让他早些回来吗?”
“早回来晚回来有什么区别?”云子姝笑了笑,“本宫暂时只能保证他安然无恙,无病无灾,如今他安稳地待在东幽,没人能动他。我跟司沧暂时都不回去,就算现在想让他回来,也无法保证回程之路能安排妥当,万一路上发生了意外,本宫和贤妃娘娘都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不是吗?”
这是威胁吗?
顾贤妃无法判断,她能判断的是云子姝有没有野心——没有哪个出嫁和亲的公主会长时间待在母国,就算是回来省亲,最多一个月就该回去了。
云子姝迟迟不走显然是有着她的目的,或者说此次回来,她就是直奔这个目的而来。
顾贤妃这些日子待在后宫,曾无数次问过自己,到底想要权力还是想要儿子的安危。
几个月间她想清楚了。
倘若云子姝真的志在皇位,那么景王现在就算回来也不会是她的对手,有凤家和太后做后盾,有东幽皇帝亲自保驾护航,谁还能是她的对手?
若权力注定无法得到,那么她想竭尽全力保全自己的儿子,就算回来之后被削权,做一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她也认了。
所以弄清楚云子姝想要什么,在以此作为条件跟她谈判,应该就可以达成所愿了吧。
“我已经有些日子没见着皇上了,储公主可知皇上如今龙体如何?”顾贤妃看着云子姝,“还能上朝吗?”
云子姝敛眸:“只怕不能。”
“国不可一日无君。”顾贤妃说道,“既然皇上已经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