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懵懵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见大人一副清风朗月做派:“果然是个莽夫,还不起来?”
她嘴角抽搐,到底谁是莽夫,一把推开她,她屁股磕在石头上,疼死她了,她没好气站了起来跟在大人身后进入殿内。
“这是哪儿?大晚上带我来捉鬼吗?”她还是很佩服大人这身板,白天被打成那样,硬是一声没吭,看了个大夫也不好好休息,又在书房处理政务,现在大晚上还带她出来瞎晃悠。
“这是萧皇后生前住的地方,我……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来母后殿里。”李舒隐看着殿里被擦拭干净的器具,猜到是圣上派人定期清理。
她看着大人有些惆怅的背影,心中燃起一丝温暖,原来大人怕自己难过,所以带她来到这里。
大人……
也有心底柔软的时刻。
可是,
大人口中的萧皇后正是白相寺内与大人共同屠杀流民之人!
心中因大人而生的余温瞬间冷却,看着大人盯着器具的背影,双手不由紧握,没有半分思考,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把极小的刀,朝着大人背影慢慢挪去。
月光冷射之下,刀光乍现,刺进她的双眼,叫她蓦地冷静下来,看着刀片离大人仅有几分距离便可手刃他,她惊得额尖细汗爆出,仇恨涌上心头,竟叫她险些酿了大祸。
殿内静谧,针落可闻,就在大人转身回首之际,她迅速将刀片隐藏于袖。
“大人那么聪明,小时候一定很讨喜吧?萧皇后一定很爱你。”她佯装笑意,一脸纯真抬头望向大人。
“你......”李舒隐半阖盖眸子,有些不经意间伸出手擦过她的袖口,就在她心中不知所措时,大人仅仅是越过她袖口,低头拿过一个簪珠,幽幽朝着她叹气:“圣上思母,竟忘了将这簪子放进妆奁中。”
宋海意见大人越过她翻找妆奁盒,朝着灰暗殿中重重叹了一口气,险些暴露身份,随后跟在大人身后打量着屋内摆设。
“母后……”不知李舒隐想到什么,突然凄哀一笑继续道:“她确实疼我,父皇……也疼我,他们把最好的都给我,包括太子之位。”
“那,为什么……”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
“你想问我为什么被废?你想问的是第几次?”李舒隐再次料到她所想。
她诧异回头张嘴,什么意思?第几次被废?许是看她惊讶,他有些不悦:“你到现在……都没向周围人打听过我?”
穿越后一直在乡下生活,鲜少了解当朝局势,自然不知大人过往。她只得捂着嘴,小跑回到他身边讨好地笑了笑:“大人被废了几次了,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即便是她来工部之后也一直忙东忙西,哪有时间打听大人。
“……”
“大人?”
“三立三废!”
“那么牛!”
“……”
李舒隐心中郁结,懒得与她废话,绕过她独自来到内室看着母后生前所绘之画,画中三朵生机勃勃牡丹争相开放,他伸手轻轻顺着花瓣纹路抚摸,这画中色彩还是他当年亲自研磨导出的。
只可惜……
物是人非事事休。
宋海意看着大人一脸气愤走进内室,立马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她虽然知道大人带她过来想让她舒心,忘却失友之痛。
可无奈的是,她心中早已被家仇充斥,后几经辗转忙忙碌碌,一直没有得到真正的休息,如今独自坐在外殿,心中难得放松,靠在椅背上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等再次醒来时是被门外韩知徐扣门声惊醒:“小宋兄弟,快醒醒,大人派我来接你去吴主事问斩现场。”
她猛地掀开被子,抹了一把脸后冲出门去,独独留下一脸震惊的韩知徐。
这宋兄弟,可真是行事如风啊!
诶?等等!
大人特意吩咐宋兄弟穿这新衣,韩知徐看着手中衣服不得已将宋海意叫了回来。
她来到刑场看着江离阔身着深绯色官袍坐在正中央,手里拿着几张白纸在那里念叨,正当她四处寻找大人时,身后一人拽着她后衣领往一处去。
她僵硬回头看着大人面无表情拽着自己,傻呵呵笑道:“大人,这么拽着我,您手不疼吗?”
“你说呢?”李舒隐冷冷淡淡扫了她一眼:“真能睡,再睡下去吴主事都能投胎了。”
她讪讪一笑,好不容易等大人放开了自己,立马扯了扯衣领深呼几口气,看着大人又淡淡扫了自己一眼,她立马站好换成小口小口呼着气。
“大人,你还真别说,江大人穿上这身袍子还真有点人模狗样。”她看着台上江离阔少见的严肃之情,肃然危坐于高台,手捧状纸威严宣告犯罪之人陈词。
“呵,你也差不多。”
不出意外得到大人一声冷笑,她收回目光,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