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从长东琴阁跑回相约地点之后,哪里有阿蓝那小小的影子,地上躺着被撕扯开来的包裹,隐隐约约带点干涸血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她摸了摸怀中还带点余温的烤鸭,有些恍若所失地低喊:“阿蓝?阿蓝?你在哪里?不要躲猫猫啦,阿姐给你买到烤鸭啦,阿蓝有肉吃啦!”
空无一人的街道哪里有一丝回音,她控制不住眼泪,滴答滴答往外流,有些发疯地大喊:“阿蓝!阿蓝你在哪里!再不出来姐姐要生气了!”
喊了许久都没有任何回音,漆黑的夜晚只有她一人抱着完全冷却的烤鸭,跪坐在地面上,声音嘶哑地一遍又一遍喊着阿蓝。
喊了许久都不见阿蓝,她只得起身,不放弃地一家一家找着她的阿蓝,直到敲开一道门,里面出现一个老奶奶一脸不满地问:“干什么?”她赶紧擦了擦眼泪,卑微问道:“阿金奶奶今天有没有见到我弟弟阿蓝?”
“哦,你说那瘦小子啊,今天下午不是在路边一直等你嘛,等到天黑都没等到,后面就走了,我也走了,估计他也走了。”
“走……走了?”她有些不确信地再次问道,可是她与阿蓝没有去处,她的阿蓝无家可归,又能去哪里呢?
阿金奶奶见她一身灰扑扑,觉得丧气,连忙关门,将这人撵走:“走了,走了,天黑就走了。”
她被一把推在地上,有些失神地坐在地上摸着怀里烤鸭,自言自语道:“阿蓝你是不是怪姐姐没有按时回来所以生气了?自己跑了?”
看着漆黑的天空,她自嘲般站了起来,手中的烤鸭跌落至灰尘中,而她像一个躯壳一般,没有灵魂和意识独自在街上游荡,一个人不停低语:
“都怪我,如果我没有去长东琴阁,阿蓝就不会走。”
“都怪我没有本事,连阿蓝都照顾不好。”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有什么脸面见阿爹阿娘啊。”
幽黑的夜晚流淌着女子断断续续哭泣之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各位引人注目,像是带着浓厚的不甘与深深的自责,却又无力改变这一切的无奈之感,让这天地之间生灵为之撼动,为之惋惜,徐徐夜风将过往伤痛吹进这充满故事的帐篷内。
宋海意听完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泪眼婆娑的鹿月青,想要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张了张嘴掂量着说了一句:“据我所知,萧南雁他……啊不是,鹿月蓝他一直在找你,不像是偷偷离开的样子,又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鹿月青抬起哭红的脸,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地问道:“真的,真的吗?”
“长东琴阁之人出门皆以面具示人,或许在顺安城人来人往的集市中,你们曾有擦肩而过的机缘。”
宋海意惋惜而道,虽说萧南雁经常前往各个阿芙蓉点值守,但定时定点也会被遣返至顺安城,又真或许,二人曾擦肩而过。
她心情沉重地站了起来,看着双眼泛红的鹿月青,出言提醒道:“我会安排你跟鹿月蓝见面,但是在此之前,你得将你与弟弟之间的过往告诉太子殿下,毕竟上次……太子以为他肖想你,派人追杀他。”
鹿月青有些好笑地应了一声:“殿下总有些霸道,我自会告知他的。”
她放心地点了点头,理了理衣服就往外走,看着帐篷外守候的太子,惊讶地扬了扬眉,她以为那么久了,太子早就跑去潇洒了。
没想到居然一直守在外面,还真是生怕她伤害到鹿月青,可她有什么理由伤害鹿月青?除非太子做了什么不利她的事,才会心虚至此。
可是太子做了什么事?
还没来得及深究就被太子出言打断:“喂,宋海意,你和月青又没什么交集,你找她做什么?”
“你倒是宝贝这顺安城第一歌姬。”她玩味地打趣道。
“那是当然,你不知道,月青以前过得可苦了,还好遇见了我。”
看着太子厚颜无耻地自夸,她拱起双手庆祝:“那就提前祝贺太子娶到心上人喽。”
“虽然给不了月青正妃位置,但……只要能娶到她,我也是心满意足了。”太子心中庆幸地说道,看着她一脸祝福,又小声嘀咕:“这还得多谢你宋海意。”
宋海意见他一个人不知道嘀咕些什么,眼见天色已晚,她还得快马加鞭赶回工部,随即开口:“明日射猎比赛,太子莫要忘了我所嘱咐之事。”
“哎呀知道了,你害怕我父王出尔反尔,大不了晚上去守着那马厩啊。”太子一脸肯定地保证平康王不会对马厩动手。
宋海意摆摆手,转身离去,去了一趟马厩将月白牵了出来,慈爱地抚摸了一下月白的鬓毛:“月白啊,以后就叫你小白了,”一想起月白之名与那俩姐弟之名略有相似之处,就有些忍俊不禁。
离开之际依然有些不放心,看着工匠将睡意朦胧的韩知徐请来,她立刻三下五除二地警告他:“七郎,今夜恐有人对马厩动手,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