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上亭台:“下官见过国舅,见过韩尚书。”
“哎,宋大人这,如此得圣上喜爱,又被封为莲妃,怎么能对我等用\''下官\''一词呢?不合礼数啊,不合礼数。”韩宗理连忙上前抬起她弯腰做理的双手。
她面上迎合韩宗理,收回了礼数,内心却满是吐槽,这韩宗理几句话就将她工部尚书一职抛之脑后,将后宫嫔妃的身份放在了前面,于无形之中贬低她利用美色侍君。
“是啊,我们该唤宋大人呢,还是莲妃娘娘?”国舅放下手中的茶杯,亦是一脸打趣道。
她皮笑肉不笑地做了下来,朝国舅身后的侍女招了招手:“有客自远方来,连茶也不上吗?”
看着侍女在国舅的暗示下,上前倒了一杯茶,她才轻敲着茶杯外壁,漫不经心道:“下官在工部参与少詹事府邸翻修、城墙修葺、骊山马厩重建以及长清园的营造,二位大人觉得……下官称得上一声宋大人吗?”
国舅一顿,没想到这宋海意性情竟如此刚硬,服不得半分软,淡淡瞟了一眼韩宗理。
得到暗示的韩宗理立马笑着附和:“宋大人哪里的话,自然是配得上这声宋大人的。咳咳,今日其实想见你的,另有此人。”他再次看了看国舅,在后者微微点头后继续说道:
“我不过做个引荐,就不打扰二位议事了。”说完麻利地提起衣裙向外走去。
而身后的侍女与小厮在国舅的挥手后,也纷纷抬脚离去,亭台之上唯留二人。
宋海意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率先开口问道:“不知国舅大费周章寻我何事?”
“宋大人,你我之间似有误会,我自是不愿与不世之材还未合作就产生了误会。”国舅从一旁箱子中拿出一个棋盘,又掏出两盒棋子。
她看着国舅这套动作,也是明了他想要做什么,随和说道:“确有误会,不如国舅坦诚布公,你我也好解开这误会。”
他听她此言,只感叹好一个伶牙利爪的丫头,难怪阿惜让我留意,此人并非借美色上位,而是实打实的有能力。
他指了指俩盒棋子,问道:“宋大人,挑一个?”
“我做事自诩清白,便挑一个白子陪国舅下一盘棋。”她话里有话地拿起最近的白子棋盒。
国舅似笑非笑地拿过一旁黑色棋子,以牙还牙回道:“是非黑白,自有天定。”
她抬起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国舅请吧。”
他执起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之上:“听阿惜说,宋大人在收购黄花梨木之时曾问起过鄙人?”
“听闻国舅喜食阿芙蓉,刚好下官对阿芙蓉入药之法有所研究,故此一问,仅此而已。”她拾起一颗白子放入局中。
“哦?”国舅拉长语调,看着她不卑不亢表情,兀自一笑,“宋大人进太医院是为了调查阿芙蓉吧?”
宋海意心中慌乱,到底被这老狐狸看穿了底细:“所以国舅与阿芙蓉到底有什么关系?”
“阿芙蓉通商,城中药房,花钱就能买到,老夫不过独爱这一口,倒叫宋大人误以为老夫要谋朝篡位了。”他又落一子,笑着打趣道。
她眼下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说明国舅暗中倒卖阿芙蓉,只好退而求其次:“是下官唐突了,药材通商必是经过太医院层层筛查的,确实与国舅没什么干系。”
“罢了,既然误会已解开,老夫倒有个事想与宋大人合谋。”他笑看宋海意,在她疏忽大意之时吃了她一子。
她蹙眉看着棋盘上的白子,冷声问道:“国舅想要我做什么?”
“重启长清园!”
她大吃一惊,又被黑子吃了一子,随后抬头问道:“为了萧皇后?”
“为了阿隐。”
她不解地看向国舅,此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决不罢休,当年在白相寺差点掐死大人,如今却说为了大人重启长清园,叫她如何相信这话中的真实性。
“我知宋大人有所顾虑,可难不成真让阿隐死在那大理寺狱?圣上只给江离阔半月时间,而三日后,便是最后期限。”
她冷笑反击:“难道当初将毒药藏在大人帐中的不是萧将军吗?”
骊山围场守卫森严,能够自由进出每个人帐中查看情况的唯有萧合惜的军队,萧合惜的人既能发现自己与韩二进了围场深处,亦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致使马匹疯癫的毒药藏进大人帐中。
“阿惜不会伤害她的兄长。”国舅扬眉肯定道。
如果不是萧合惜,哪又会是谁?她回想起大人曾在狱中对她讲的白相寺过往,朝中众人皆想诛杀他,因他所行所为阻挡众人官道。
“你能许我什么?”
“一条人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