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一声:“阿惜。”
萧合惜因心中有事,一时没发现江离阔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她面前,她慌里慌张地将手中的药藏在袖口中,慌乱扯起嘴角一抹笑意:“阿离,怎么没去猎宴?”
“几场猎宴都是差不多的花样,看腻了。阿惜在这做什么,这里是……”他看了一眼阿隐的帐篷,将剩下的话尽数咽回口中。
阿惜偷跑出猎宴,反而出现在这里,她想要做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你与李致良……究竟想要做什么?”
“阿离!我不愿入东宫,可我没有理由拒绝爹爹的安排。”她眼里含泪,似是想要解释她为何会选择太子,只是心中之话千言万语,脱口而出的不过寥寥几个字。
“我……不曾怨你。”他温煦一笑,伸手从她袖口中抽出那瓶毒药,“我来吧,若是让阿隐知道是你做的,难免会对你失望。而我就不一样了……三年前白相寺一案,阿隐早就对我大失所望了……”
“三年前白相寺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我凯旋而归,帝都已然一副新的天地了?”她不解地追问,当年她为处理北定后续,没有第一时间返回顺安城。
而再次返回帝都之时,新皇即位,大赦天下,虽是放过了阿兄,却又将其推至风口浪尖。
“阿惜,快离开此处,莫叫人看见你我出现在这!”他将药塞进怀中,拉着阿惜快速离开。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方才换了身行头,将那药物放进了阿隐帐中。
回忆完过往的江离阔看着大门处早已消失的背影,幽幽一叹,随即转身离去。而大理寺外的马车内,宋海意一手用力地拽紧衣角,一手死死按住心口之处,眼泪默默流淌下来,全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安静得像海面上倒影。
风平浪静,水波不兴。
巨大的压抑像雷电之下的滚滚乌云,透不过一丝畅快呼吸的风。
“回都堂。”
良久之后,车夫才听到马车内那人低沉的声音响起,随即挥舞着鞭子,驱赶着马向都堂而去。
“老大!萧南雁回来了!”
才刚至门口就听见张万满是兴奋的大喊,她压下心中乱绪,扬起一股极浅的笑意:“那就好。”
待几人回到书房,萧南雁就迫不及待开口问道:“小宋姐姐,圣上可是欺负你了?”
她神情恍惚,萧南雁是今日唯一一个担心她被圣上欺负的人,而不是认为她利用美色往上爬的人。
“倘若……欺负了,你打算怎么做?”她有意打趣问道。
“我虽然没有泼天权势,但好在一身轻功出神入化,若是圣上欺负小宋姐姐,我就潜入宫中替姐姐欺负回去!”萧南雁胆大包天地叫嚣着。
她听这人小鬼大的话语,只好无奈摆摆手道:“是我自请成为莲妃的。”
“先不说这个,先看看这个。”她从后面暗柜中拿出几张信纸交给了萧南雁,“这是永清王调查阿芙蓉一案的线索。”
萧南雁接过她手中的线索,仔仔细细看了起来:“这几月我辗转多条商线所发现的问题与永清王调查的内容差不多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有大量富绅低价出售阿芙蓉。”宋海意接过话。
萧南雁摩挲着下巴,在书房内来回踱着步子:“萧咏长下令收购所有线上的阿芙蓉,那些富商一边将阿芙蓉转卖给萧咏长,一边低价出售给平民百姓。蚊子再小也是肉,真不愧是无奸不商的生意人。”
“若是低价出售给平民,阿芙蓉便会在平民百姓中流通,一旦流通,百姓势必成为权贵商贾所圈养之物。”她蹙眉忧心道。
“不过每每我跟进快到顺安城的商线时,便断开了所有联系,至今也没查到萧咏长将那么一大批阿芙蓉藏在哪里。”他苦恼地望着屋内二人。
“不必查了,我知道他放在哪里。”她胸有成竹地敲着桌面,看着萧南雁手中的几张信纸,“过几日你阿姐大婚,你且留在顺安城陪陪你阿姐。”
“好嘞。”
夜里她换上宫中嫔妃的服饰,静静地坐在轿子里,任由几个太监将她抬到圣上的寝宫。
刚步入大殿,便看见圣上一袭龙腾刺绣服饰坐在案前,声音不冷不热:“朕的莲妃到了,高大监还杵在这里作甚?”
被点名的高大监默默退了下去,还贴心地为二人合上了大门。
“圣上,夜里召见,所谓何事?”
圣上放下手中的笔,眼神毒辣地盯着她,今早被她们二人设计的怨气,此刻达到了顶峰:
“莲妃作为朕的女人,不明白女人夜里就是伺候男人的吗?”
宋海意扯了扯嘴角,只觉得,这人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