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舟被光头男挟着肩膀,一把尖刀抵在她的脖子下面。她看着费岂昂挣扎了几下,却被光头男挟持的更紧的,一双美目,泪光盈盈如水。
“操!”安维朗气急败坏地低骂一声,不安的看向费岂昂。
唐朵躺在椅子里,已经数到两百了,可是却许久都没听见外面有任何动静的。撑着身子悄悄坐了起来,远远地望着前方的风挡玻璃,唐朵倏地倒吸一口气。
沈青舟怎么落会在他们手里。
咬着嘴唇,唐朵转头望着费岂昂的侧脸,他正专注地望向沈青舟的方向,眉头也跟着蹙起。这以前,她最不喜欢见到的,就是他皱起的眉宇,总是千方百计地伸出食指一点一点为他抚平。
他此刻的心,定是牵挂不已的罢。
唐朵卑微的发现,自己竟然,在嫉妒。
嫉妒费岂昂望着沈青舟的眼神,心底,连一点容纳的缝隙都没有的。
唐朵垂了眼,好讨厌这样的自己。然后就只听见那个光头男挑衅地开了口。
“怎么样费少,我可是没动唐小姐一根汗毛啊!”
唐朵瞬间抬起头来,刚刚,那个光头男说的是唐小姐么?怎么会?难道,他们要绑的人原本便是自己,而此刻却误将沈青舟认成了自己?
不自觉地蜷缩起了手指,唐朵心乱如麻。
“为什么绑她?”费岂昂终于开了口,却是极淡然的语气。
光头男的情绪立刻激动起来,将尖刀更近地逼至沈青舟的脖颈间,“妈的,你问问她老子是怎么得到易洲商建的!”
“没兴趣。”费岂昂已经开始优雅地系上袖扣,侧目对安维朗云淡风轻地说道,“唐家的家务事,我们不便插手,走吧。”说完,已是转身准备开门上车了。
“站住!”光头男稍稍乱了阵脚的,朝着费岂昂高喊一声,咬牙切齿地,“你真的不在乎?我会杀了她!”
费岂昂停了脚步,侧身瞥了一眼,声音冷的可以了。“我为什么要在乎?”
“操!你们之前不是老相好吗!要不是为了她,你后来会亲自出手保了唐易洲?我呸!”光头男狠狠地朝着地面吐了一口。
沈青舟的眼泪已经断了线的。
“呵,”费岂昂冷笑一声,目光沉的骇人。“你觉得,我费岂昂会差这一个相好么。至于我保了唐易洲,怪只怪,”他伸手轻轻弹了弹沾在身上的灰尘,连眼也不抬一下的,“杜老头养的狗,一条也不中用。”
光头男明显一愣,接着便是恼羞成怒。“妈的,我就不信唐易洲真那么狠,宁愿牺牲亲生女儿!我们走!”
车里的唐朵,再也听不下去了,果然的,他们要抓的人,本就是自己,大概因为沈青舟跟自己长得十分相像,所以才当了替身。
在光头男挟持着沈青舟开始不断向后退去的时候,唐朵清楚地看到,沈青舟满眼泪水,绝望地看着费岂昂拼命的摇头。
唐朵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不能的,她虽然跟唐易洲毫无感情可言,但总归,身体里仍旧流着唐易洲的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沈青舟这样不明不白的替自己受苦。转头望着费岂昂,唐朵咬着嘴唇,泪只落的更凶。
费岂昂的手,在衣袖下用力地收紧,明明隔得那样远,却也清晰地看到,他手背上暴动的青筋血管。就仿佛,看见了他挣扎不已的苦痛内心。
用力抹了两下眼泪,她一瞬不瞬地瞪着光头男,在他将几近崩溃的沈青舟拖进车子里以前,唐朵拉开车门,拼了命地朝着光头男大声喊道,“她根本不是唐易洲的女儿!”
光头男突然停下了一切动作,饶有趣味地看着疯跑出来的唐朵。
费岂昂霍地转身,一把将情绪激动的唐朵揽到了自己的身后。
“谁准你出来的!进去!”几乎是用吼的,费岂昂紧紧抓着她的肩膀,用力将她推向车门。
她只流着泪摇头,伸手反握住了费岂昂的手,一双晶亮的眼眸里只看得见他的,“他们要对付的是唐易洲,要抓的人是我不是吗?”
“不关你的事!”他从未这样凶过她的,那样恶劣焦急的语气,“进去!”
“我也想不关我的事!”唐朵泪流满面的,仿佛心也在跟着失声痛哭。“可我偏偏就是唐易洲的女儿!如果,如果她因为我受到任何的伤害,这一辈子我都偿还不起的,你明不明白!我不要亏欠她,更不要……再亏欠你……”已是泣不成声了,垂了眼,模糊一片的。
指尖用力到泛白,费岂昂攫着她的肩膀,力道到的似乎要将她掰断的,出口的话,却轻柔的可以了。“乖乖听我的话,好不好。”
她摇头,直到眼泪因为剧烈的晃动濡湿了发迹,她认真地看着他,连声音亦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听你的话,你真的有把握她会平安无事吗,万一呢?要怎么办!”
她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那样灼热闷痛。
费岂昂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