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上午,尹魅领着啃着豆沙包和奶黄包一个嘴边都是红豆沙一个胸前流着奶黄的花花草草去对面的同德堂的时候。发现谢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半垂着脸在帐台上把算盘打的噼啪响。
似乎是心情不好。
谢肆的脸上疤痕印子还在,但已经不碍事儿。
尹魅让花花草草坐在一边客人吃饭的桌子上好好的吃包子,跑去关心员工了。
“花花草草不是要南海海底的七彩珊瑚?明日我启程去取吧。”尹魅还没有开口,谢肆已经开始请命。
“……”尹魅不言,看谢肆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大概猜到几分。最后还是提醒了句:“说好了,下山后尽量不牵扯进恩怨里。”
“我没杀他。”谢肆手里的算盘停了下来。冷静的抬头看尹魅:“半年前皇帝就嘉奖他护太子有功,赐婚钦天监正使的小女儿做他的正妻。年底那姑娘满十八,就过门。”
“哦。”尹魅了然。想着这么大的事儿谢肆怎么现在才知道。赵凌和太子来飞影阁就是这大半年的事情。难道谢肆之前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大概这人光顾着每次人来的时候想各种幺蛾子的法子把自己弄的楚楚可怜了。
“那你什么打算?”尹魅问。他也怕谢肆不高兴了就把人给杀了,然后这京城他们就呆不下去,又得挪窝。当真很麻烦。
“不知道。”谢肆答的飞快。
“大不了你去门口贴一张告示,赵凌与狗不得入咱们飞影阁,以后见不到就好了。我尹魅堂堂右使可不能一蹶不振。”尹魅别扭的安慰道。
“那我明天就启程。”谢肆着急要走。
尹魅自然不允:“你走了我这里谁来看钱?你不在两天,贾伯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你一走半个多月,飞影阁也不用做生意了。你先挑个机灵的把算账的功夫教一下,席炎那边我也让他找个能接手的,等十月份这边凉了,我们一起去南海,然后北上去蜀山玩一圈。这京城呆久了,我也腻了。”
谢肆乖乖的点头,还真提笔拿了干净的宣纸写下漂亮的几个大字:“赵凌和狗不得入内。”
然后皱眉盯了好久,那小眼神,看着尹魅都觉得又心疼又觉得好笑。
最后谢肆都快把纸盯出洞来了。还是把宣纸揉成了一团,丢到了一边去。
尹魅摇摇头,他也不太懂得人世间情情爱爱的东西。不过从小一起长大的谢肆和席炎似乎都开销了,只是一边玩着暧昧,另一边,貌似遇人不淑?
尹魅叹了口气,去看看飞影阁大门外上午正热闹繁忙的街道。新的一天嘛,总要重新去面对。
去找花花草草。结果发现两姐弟吃完了包子,竟然一个抱着桌子腿,一个抱着凳子腿,在磨牙不停的啃。尹魅直皱眉,之前光想谢肆的事儿了,都没听见这么响的磨牙声。
废了好大的力气也拉不开两个小的,谢肆站的远远的,大概是因为那晚上两孩子月圆发疯把他折腾的不行,他学乖了对两个小祖宗都敬而远之,也不肯过来搭把手。
尹魅只能回后厨去拿包子给孩子吃。
见绍非边洗盘子边被一群大婶儿们围着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窘迫又无奈的模样,觉得特别有爱,拿了凉好的包子就走。
这一出去。竟然看到了一个不怕死的人——
赵凌竟然就坐在花花草草啃的正欢的桌椅上。想必之前是要去阻止孩子的,于是现在的模样有点悲惨。
手上挂着花花,腿上咬着草草。俨然一个大活人代替了座椅给他们磨牙。
而谢肆就站在帐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赵凌。
搞笑的是,赵凌被咬成那样了,吃痛着脸上都爆青筋了,但是异常镇定的盯着谢肆看。一脸的大无畏。
——什么情况这是。
尹魅也不敢出去,把绍非叫了出来,让孩子松了口,赶忙一人一个包子塞住嘴,边抱歉,边抱着离开了。
而这奇怪的一幕,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早些年,那时候尹魅的师傅还在的时候,谢肆一直都是被当杀手培养长大。他右使存在的意义,就是研习各类奇门武学,辅佐教主的武功精进,外加成为教派里的杀人工具。
谢肆这张纯良的脸蛋就是最好的武器,死去的人永远都不会相信,之前那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竟然可以随手拿起身边任何一样的物件就能要了他们命。
基本上这世上很少人有机会去想这个问题。因为,还没来的及想,命也早没了。
很多年前,谢肆下山去办事到了南方的一个小城市徐州。那时正是洪涝季节,四处都是水。谢肆嫌弃走水路麻烦,也就在那里安心住下等着洪水过了再走。
也就是拿回,他在客栈吃晚饭,被几个不正经的男人搭讪,还动手动脚。谢肆一开始没在意,想着尹魅交代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那时正跟着太子来徐州的赵凌,多管闲事的帮他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