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魅站在湘南馆的大厅里。屏气凝神的回忆昨晚花了大价钱问来的小官秦青的房间位置。
此时正是正午,整条青柳街寂静无声。尹魅找到了二楼那个门上画着碧绿竹子和褐色古琴的屋子,也就一瞬间的事情,他已经站在了那扇门里。门只是轻轻的动了动,一切恢复平静。
他还未站定,察觉屋中气息不对,随手拿过最近妆台上的小盒,也没看清是什么,“唰--”的丢进了床帐里。只听瓷器和铁器碰出一声脆响,床幔迅速被人拉开——
里头的人没有被尹魅吓到,倒是尹魅被吓到了。
只见两个赤身裸体的人紧紧的搂在一起。都是男人,肤色稍深,肩膀稍宽的那位挡在另一个之前,拉开了床幔戒备的看着外头。
屋子里的窗子是关严实的,帘子也拉下来,光线不是太好,尹魅的位置又在暗处更是不易看的清楚。但是床里那两个男人的相貌被门外透进来的天光照的清楚,至于他们之前在做什么,看这样子也不用猜就知晓。
尹魅眼尖的看到刚刚自己的打掉的是一个金属做的盒子,如今那盒子扣翻在被褥间,里头是膏状的液体,那香味散了一屋子……
尹魅暗想着不好,要溜。
他速度极快,在床幔拉起的一瞬间,人已经摸到了身后的门,只是突然想到了更重要的一件事。人也定住了。
“你是秦青?”尹魅背对着人问。
“什么人。来这做甚!”浑厚的男生响起。悉悉索索的翻找衣服的声音也随即响了起来。
“……”尹魅不做声。他只是来看秦青这边有没有害张斌的证据,可没想到刚巧遇到现在这样的事情。
“是不是我父亲找你来的?我说过不论是谁来找他麻烦,我绝对不会同他客气!”说话的是张斌,好事被打断,自然是异常的气氛。
尹魅心里想着该怎么同他解释自己的来意,这样私闯小官的房间打扰他人行房的事——的确需要理由的。
难道说,这小官天天给你下药要置你于死地?当然是不成的。
身后的两个人已经着急的穿好了衣衫,下了床向他走来。
张斌走在前面,穿的不多,所以尹魅能见到这个人的身上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两眼冒着血丝,一看就是纵欲过度,极度兴奋焦躁的模样。
突然,面前的门被打开。
尹魅自然是知道外头来了个人,他没做任何反应,只因为门口的人是邵非。
他们得开始演戏——
“你还真跑来这里!”邵非一脸的无奈,还带着几分的怒意瞪着尹魅。“我只说要赎了他,也没说不要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的跑来这里闹人家!”
邵非朝着尹魅眨了眨眼睛,尹魅嘴角一扬,一闭,心里一横,啪嗒一下,就扑进了邵非的怀里。羞羞答答道:“公子既然在乎我,为什么又要赎了这个贱人,他有什么好的,不就听说会弹个琴,而且年纪大了皮肤也松了……床上……功夫……也……也……不如人家。”
尹魅明显后半句有点卡壳,这种话实在不是他平时会说的,好在来之前练习过,不至于看起来太假。
“你闭嘴,你们究竟是谁!”钱彬听到尹魅的话里带着酸味和对秦青的嘲讽,又听到秦青已经被赎,更是震惊和愤怒。
“在下姓邵,京城人事。前几日路过湘南馆同秦青有过一面之缘。远远相见便一见倾心。昨夜已同李老板谈妥价钱已将琴青赎出,今晚就来接他回京城。只是在下的内人……有些小家子气,这位公子莫要见怪。”
邵非搂着尹魅的腰,说的沉稳镇定,落落大方。尹魅听到邵非那句流利的“内人”觉得这人明明是在笑,那种占了小便宜的笑。邵非说的太过自然,自然到尹魅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放不开。
于是尹魅一不做二不休的脑袋往邵非的肩膀里蹭,撒娇道:“你就见了他一面就要赎他,京城的家里又不缺弹琴的,还有小肆和小炎各个身怀绝技,我们还不够伺候你一个呀……”
邵非的嘴角抽了抽,深吸了口气,镇定的说:“这还没带回去呢,你就吃醋,不管我招多少个进来,你都是最大的正房,怎么每次都要闹那么大的脾气,回去再补偿你好不好?”
邵非说着临时台词,咧起嘴角,不去看尹魅有些抽搐的五官和通红的脸,去看钱彬的反应。
果然,张斌不再朝着他们看,而是愣愣的盯着秦青。此时秦青的脸上死寂一般。
“我……我要赎你,你不肯。为什么,这个人,这个人你就肯!我张斌为了你,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你——”秦青的声音都抖了,是被爱人背叛的那种无错和绝望。听的尹魅不想去看,索性趴在邵非怀里不动了,静静的等着身后的动静。
秦青此时只是冷冷的笑了,淡淡道:“我跟着你有什么出路,你把我赎出去以后能给我个名分吗?我不傻,你也不傻。这位邵公子与你不同,他可没做官的父亲,我跟着他,将来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