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一片死寂。
灵堂前跪满了家中的下人们,还有赵凌的那些兄弟。祈福的和尚们围坐在一边低低的念着往生咒,烟雾缭绕的屋子刺痛着谢肆每一寸神经。
席炎和绍非在赵府门口等着谢肆和尹魅,只见两个人都一脸的疲惫,谢肆更是消瘦了好几圈,白皙的面庞还带着长途奔波的灰尘。
谢肆往府里瞄了一眼,脸上却冷静异常。席炎想说什么,看到尹魅的眼神,还是沉默了。过去扶住有些站不稳的谢肆:“昨晚的事儿,他去的很平静。”
“果然到死了也不忘欺负我一下。”谢肆冷冷的站了好久才开口喃喃道。脸上扬起了一抹奇怪的笑容,一步步的往里走去,他脚步不稳,每一步都那么的缓慢。
“教主……”席炎是担心谢肆,要跟过去,被绍非拦住了。
绍非给席炎使了个颜色,席炎去看尹魅,却是见到尹魅的脸上一脸神态自若的看看谢肆,又看看绍非看着他温柔的眼神,长长吁了口气:“还好不算太迟。想花花草草了,我先回去洗个澡。你留下看着谢肆,小心他把赵家灵堂给砸了。”
说完,就拉着绍非回飞影阁。
赵家的灵堂里很快站了一个人。
谢肆穿着青衫,愣愣的看着硕大的棺材和上面的“奠”字,怎么都觉得刺眼。
赵老爷见到谢肆,要过来说几句话,刚让下人把自己扶起来,谢肆突然就跪在了他面前。
“爹,孩儿不孝。”
谢肆声音哑哑的,一句话,把老爷吓的一惊。就怕谢肆想不通。自己已经失去了赵凌,如今,谢肆过了门也算是他半个孩子,那日他闭眼同意两人婚事,谢肆便说过:“将来无论赵凌活着与否,我都是您的儿子。”
那日老人含泪扶起两个孩子,只求都能好好的活一天是一天,可不要做什么傻事才好。
“肆儿……”老人的手抖着要去扶人。前一瞬还在自己面前的孩子,下一瞬已经站在了棺材的顶端。
谢肆低着头,随后就是一声巨响,棺材的木板就被撬开,棺盖轰然倒地。
老人吓的站不住,灵堂里跪着的佣人们都吓的不会动了,赵凌的兄弟们要上来阻止,好在席炎赶来,把人都拦住。
谢肆跳进了棺材里,里面的人面如枯槁的躺着,没有呼吸,没有温度。
穿着的,竟然是那件他那时缝了赵凌名字的那件外衫,合十摆在胸口的手上还捏着两把黑白的折扇。
谢肆想起那日他们一同看日出的场景,以为那时是赵凌故意安排的,没想到,这次又是这么一副场景。
“呆子,早知道你喜欢选这件当寿衣当初就不选这个花色。黑黢黢的多不吉利?”
棺材有些高,外头的人看不见里面人的动静,只是听到谢肆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赵凌,你以为这样就能舒舒服服的闭眼?占了我便宜就要溜,哼,你小子可没那么容易。小时候师傅说我,小小年纪就什么都要争什么亏都不肯吃,你跑不掉的。”
外头的人只听到棺材里“刺啦——”的声响。然后是各种衣物的摩擦声,间歇的还有几声谢肆的乱了的呼吸声和浅浅的喘息。
是谢肆在撕赵凌的衣服的声响,别的……就不得而知了。
赵老爷和老管家都坐不住了着急的对着棺材劝着:“这……这……不吉利。”
棺材里一整子响动后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在外头都着急坏了的人们,死死的盯着同一个方向。
那里传来谢肆的声音:
“长相思,摧心肝。
日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
谢肆念起了《长相思》,没有伤痛竟带着些甜蜜和温暖。
只是谢肆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困了,像是累了。渐渐的他最后的声响不可闻的消失在棺材里。
“赵凌,你要是不醒过来,那我就随你去了……”
……
……
三年后。
八月十五。
中秋节。
飞影阁里今日的只开到下午便早早的了打烊关了门。
对面的同德堂却难得的进进出出的人挺多,好不热闹。
有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跑了出来,溜进飞影阁的前门,没一会儿就又说说笑笑的,手上拿了几快糕点乐颠颠的跑了出来回了同德堂里没了踪影。
男孩子俊。梳着利落的发髻,笑起来两边两个小酒窝,小小少年,还稚嫩着。
女孩子俏。扎着漂亮的辫子,头上戴着粉色的珠花,大大的眼睛水汪汪,小小姑娘已经出落的很是标志。
人人都说飞影阁的两个孩子养的好,有礼貌聪明又乖巧,只是两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