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琅琊,大雪遮天。
琅琊王府内,许良看着渡鸦送来的信件气得不行,一掌拍碎面前桌子,勃然大怒痛骂说:“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小小西凉十绝门,竟敢伤害我儿性命。哼!发兵,发兵!我要踏平西凉,灭了十绝门。”
一旁六个侍女吓得惊慌失措,连忙跪在地上低头不语。陈平却波澜不惊的站着,脸上什么神色也没有,静静看着发怒中的许良,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陈!”许良吩咐道:“传我号令,速命各军将士点齐兵马,整装待发,择日兵指西凉。”
陈平镇定自若施礼劝解说:“回侯爷,老仆以为此事万不可意气用事而为,当从长计议才是。”
“从长计议个屁,谁伤害我儿十翼,我就让他用命来偿还。”许良此间面色铁青,看上去吓人得紧,那六个侍女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陈平继续劝解说:“侯爷,我们北寒现在可谓是腹背受敌,万不能因小失大再招惹到西凉,他们的铁骑可与我们雪甲军不相上下。至于十绝门,侯莲霆传来的信件上不说了吗,是绝情堂秦谢了干的好事,而秦谢了可是他夫人秦云娘的亲生姊妹。所以这事要怪罪下来的话,当怪罪秦云娘管教不严才是。”
“那你说该怎么惩罚秦云娘?”许良怒气消散了不少,但还是吓人的紧,那些侍女都不敢抬头看。
陈平严厉说:“依老仆之见,当撤去侯莲霆汉周城主之职,罚其夫妇前往北寒之北驻守边疆。那里天寒地冻的,没个几年就冻死了。”
“这……”许良若有所思片刻,终还是妥协了,“行吧,就按你说的去办!”
“那老仆这就着手去安排了,”陈平施了一礼,转身招呼那六个侍女说:“都走吧!别在这打扰侯爷。”
“是。”侍女如释重负,一个个胆战心惊依次退了下去。
侯平刚要出门时,许良忽然又喊了住说:“回来老陈,独孤剑庆那事我还得和你商量商量。”
“是侯爷。”陈平又走了回来。
许良没有着急开口讨论独孤剑庆,而是凑到门口,偷偷去看那六个侍女。确定她们都走远之后,许良才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
走到那张被拍碎的桌子前,许良有些心疼,暗说这可是上好的檀木桌啊!紧接着蹲下身去,用手拨开碎木,捡起地上一个林檎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咬了一口,陡转话锋问陈平说:“老陈,怎么样怎么样?我刚才的演技怎么样?你说有没有骗到那个西凉细作了?”
“骗应该是骗到了,那个侍女刚来不久,还不太了解侯爷的脾气。不过嘛,”陈平犹豫道:“侯爷你刚才的演技还是浮夸了些,完全没有体现出你琅琊王该有的霸气风采。”
“嘿嘿,骗到就行,风采不风采的不重要。”许良却也不生气,反而厚着脸皮笑了几声,“现在除了中皇龙、澹二州,西凉雍、豫二周就是我们最大的威胁。只有让西凉相信我现在害怕他们,受他们牵制,他们才会越发的轻视我们北寒,对我们北寒放松警惕,十翼也才会越发安全。”
“侯爷英明!”陈平彬彬有礼而又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捉摸不透,“当敌人以为自己的敌人是个傻子的时候,这场仗还没开打就已经输了一半。”
“那你觉得浊魔之气一事当如何处理?”许良说着慢步走出屋门,冒着雪,拐身往旁边的屋子走了进去。
“秘不发丧。”陈平跟在后头。
“何解?”旁边屋子里面井然有序放着大大小小数百根鱼竿,都是用竹子精磨而成。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各色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渔具。许良目光在这些鱼竿上来回挑量着,看样子是要准备去钓鱼。
陈平对这些渔具似乎都没什么兴趣,站在一旁感慨说:“细细算下来,自上次浊魔之气出现的时候,距今已经一千多年了。一千多年的岁月,足以模糊人们的记忆,让人们忘记那些本不该忘记的东西。中土之上,大多数人都已经不再相信魔的存在了,他们甚至以为那是传说,是故事,是虚无骗人的假历史。”
许良眉头皱了一下,心想确实距今太久了。但很快的,许良又投入到挑选渔具的雅致当中,拿起这支看看,又拿起那支看看。毕竟要想在这大雪当中钓到鱼,一支好的鱼竿是十分重要的。
陈平接着说道:“如果我们现在把魔教死灰复燃,把浊魔之气出现在北寒的消息告诉其余十七路诸侯,又或者告诉九皇,他们非但不会相信,反而还会借此为由中伤我们。甚至于,直接对我北寒三州出兵。”
许良挑了一根乌黑纤长的鱼竿,然后走到一旁的石槽前。石槽里铺着一层碎草叶,许良拿起一双长长的筷子将其拨开后,顿时露出了肥沃的黑色土壤,土壤间爬着无数条大小不一,粗细不同的红虫。
“如此说来,秘不发丧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现在我大北寒确实处境艰难,那些狼崽子都恶狠狠盯着我们,恨不得我们出一点差错,然后扑上来把我们撕着吃了。”许良顺手拿过一个半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