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起身后,愁容满面道:“星儿那丫头也不知是怎么了,打从恒王府回来后,她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来,丫鬟送去的一日三餐,基本是照样退回来。一来二去的,她的身子越来越弱,若非前几日俏儿发现她昏倒,及时传了府医诊治,妾身怕怕是都看不到她最后一眼了”
说到最后,柳姨娘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看来楚云星心里是放不下那件事,楚琉光暗自叹了一声,开口安慰着柳姨娘,“姨娘别难过,晌午过后,我会回楚府去探望星儿。”
柳姨娘擦掉脸上的泪,感恩的福身相拜,“妾身谢过王妃,星儿最听您的话,有您在,她说不定就肯好好的,不再糟践自己的身子。”
安抚好柳姨娘后,宫里来了旨意,传黎倾琰翁婿二人进宫议事,临近用膳时段,楚琉光留了柳姨娘用过午膳,方叫她先回府等着,自己稍后就来。
柳姨娘一走,楚琉光火速命人去黎宅找了黎倾泽,告知他楚云星的近况,黎倾泽听了忙放下手中事物,乘着马车跟在楚琉光的车驾后,一起去了楚府。
进到楚府内,前来迎驾的柳姨娘,见黎倾泽跟在楚琉光身旁,先是
愣了下神,有点不明所以,但她身份卑微不好过问,便以礼相待,请了黎倾泽进去。
一行人直奔楚云星的院子,在即将越过楚云星房门前的拱月门之际, 楚琉光拽住了柳姨娘的手,示意她停下脚步,让黎倾泽一人过去就好。
楚云星与黎倾泽都是未婚男女,共处一室只怕是有损彼此清誉,楚琉光晓得柳姨娘的忧虑,她拍了拍柳姨娘的手背,让她不必担心。
黎倾泽抬步来到楚云星房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做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楚二小姐,是我,黎倾泽”黎倾琰伸手敲了敲房门道。
黎倾泽的声音一出,原本安静的房间里,果然有了些细微的动静,但却不见有人来开门。
隔着微微透光的门纸,躺在床塌上的楚云星,勉强撑着手肘,心境复杂的垂下眼睑,强忍着几度要哭出来的冲动,不敢出声搭话。
当黎倾泽从楚琉光口中得知,郭氏利用楚云星的种种,他便认清了楚云星在自己心里的分量,他做不到让楚云星一人默默承受这些苦楚。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那么做的,过去我一直逃避对你的感情,因为我不想给母亲伤害你的机会
,可事实是我错了,我的自以为是并没让你过的快乐,反而更加痛苦。现在所有挡在我们眼前的困难危险,通通没有了,我还得了皇上的特赦,加封了安元侯的封位,我可以堂堂正正的告诉你,我想给你一生的幸福,你愿意接受我迟来的心意吗?”
黎倾泽静候了许久,等待着楚云星的回答,但房门始终没有打开的迹象。
黎倾泽眼神一暗,温柔的嗓音里夹杂着几许令人心疼的哀伤,“是我唐突了,你不愿原谅我也正常,我只望你别作践自己的身子,好好将养着,我会永远等着你,等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许下承诺后,黎倾泽黯然转身,打算离开,谁料房门忽然一开,楚云星拖着纤瘦的身子,泪眼红肿的跑出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哄我?”
黎倾泽欣喜望着意中人惹人怜惜的模样,本想去拥抱安抚,奈何楚琉光和柳姨娘在旁,不好做出逾越之行,仅是紧紧牵过楚云星的双手,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情意。
“真的,我想娶你,与你携手共度一生,永不负你。”
楚云星情难自已,激动的热泪盈眶,“如果你说的是内心的真话,我愿意接受你的心意。
”
黎倾泽摘下腰间挂着的兰草玉佩,放到楚云星的手里,“这是父王在我小时候,送给我的玉佩,我从未离身过,现在送给你,当作是你我的定情信物。”
楚云星高兴的捧着玉佩,连连点头,看着面前不再冷淡疏离的黎倾泽,感觉身心上的疲惫,犹如被一汪暖流冲刷的干净彻底。
站在不远处的楚琉光等人,见楚云星踏出房门,且心事全除,不由的放宽了心。
楚琉光对面露疑惑的柳姨娘解释道:“这是他们俩的缘分,姨娘坦然便是,与其在京中权贵里给星儿找合适的人家,不如亲上加亲的同王爷的长兄结亲,大公子品行端正,心性豁达大度,脾气也是出了名的柔善,如今他有了安元侯的封号,我们星儿嫁给他,再好不过了。只是那罪妇郭氏前不久发了疯癫,皇上本欲赐死,她倒先暴毙没了,大公子孝顺,想为她守孝三载,不过皇上未准。”
柳姨娘恍然大悟,深感自己太后知后觉,竟没看出女儿的心思,“那大公子和星儿的婚事”
楚琉光瞥了眼正柔情蜜语的二人,笑了笑道:“姨娘觉得过完年先把他们的婚事定下来如何?等明年太皇太
后的丧期一过,立即给他们成婚。”
柳姨娘大点其头,脸上的神情无不透着对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