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枝?”
不过数月不见,高云瑶不仅没有因为有孕而丰腴,竟还消瘦了一大圈。
她踉跄的着走到门口,将意欢拉了进来,她双眼血红,遍布杀意,“你快让厂督杀了泰华殿那贱妇,定是她!是她害我的孩儿。”
低位嫔妃诅咒高位嫔妃乃是大忌,然而意欢看高云瑶这副模样也没办法开口提点,只能先扶她坐下之后再温言劝说。
“容华这般说可有证据?”
高云瑶一愣,不仅是怔忪于手中确实无实证,更是意欢的这句容华……让她深觉生分。
回不去了。
自宫变之日分开后,两个人不可避免的走上了两条人生轨迹,再也回不到长芳殿同吃同住,互相取暖的时候了。
“不是她还会是谁。”既然不能当做亲妹,那便利用她身后的登云梯吧,高云瑶恨恨的攥紧了手指,“自我有孕,日日派人来我殿中不是送这就是送那,我便知道她没安好心,只是我想不明白,她送来的东西我不过转身的功夫便丢出去了,即便是有问题,也不曾近我的身子,太医口中的什么水银之毒是怎么伤到我的呢?”
意欢还在头脑风暴,猛猛分
析,高云瑶却一把抓住她的手,甚是笃定的再次催促她,“东厂的诏狱最厉害,从来就没有他们敲不开的嘴巴,阿枝……你……你去找厂督好不好,我知道他喜欢你,听你的话,你让他把贱妇丢到诏狱里去,她一定什么都招了!”
那怎么行!
意欢是去过那诏狱的,穷凶极恶之人到了那里都会生出几分可怜,并无定罪的人怎可入那种地方屈打成招。
把诏狱当成什么地儿了?
不对!把她家的老祖宗当成什么人了?给她做事的掌事太监?还是乱用刑法的奸臣吗?
“容华有证据的话可以交给陛下,也可以交给老祖宗,但是若没有证据,攀诬高位妃子,这可是要受罚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意欢站起身来,再多坐一分钟都是煎熬,起身便走。
高云瑶登时脸上便变了颜色,失子之痛加上时至今日阿妹都不肯拉上东厂成为她的助力,瞬间失望透顶。
“意欢!”
不再是阿枝。
“这次你不帮我,以后你若是有什么,我也必不会帮你,你可想好了!”冰冷的语气里,是赤裸裸的威胁,“你以为你跟着那位厂督大人便会终
身安稳么?别看他现在风光,你可要知道,他到死也就是个厂督,而我,今后说不准会是太子之母,国之太后,你当真要为了一个无后的宦臣与你阿姐生分了么?”
深吸一口气。
再吸一口气!
意欢噔噔噔的走回来,正儿八经的行了一个礼,“容华小主容禀,司礼监办案需人证,物证,如上证据容华何时有了,随时可以谴侍女将状纸投给司礼监,奴婢告退。”
哎~
背过身去都可以想见阿姐的失望,她的本意不是这样的,本准备了一箩筐的俏皮话来安抚阿姐的失子之痛,但是……
谁承想,阿姐比之刚入宫的时候更疯魔了!
不知不觉走到泰华殿附近,只见两位太监面带白纱,手中抬着担架,担架上盖着白布,看他们行走的路线像是要直接拉到苍震门外,等待发回本家。
意欢放慢了脚步,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前脚瑶容华才出了事儿,后脚淑妃娘娘身边的人就死了?即便她不同意瑶容华想要将东厂变成她暮云阁掌的私刑的地方,但事关皇嗣和阿姐清白,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要的。
“公公们且慢。”
她笑脸盈盈的走过去,亮出了宣光殿的腰牌,几人都是最低等的太监,这枚令牌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佛光普照一般,连忙整肃了一下衣领下跪。
“这两位可是泰华殿的人?”
“回姑娘,这是淑妃娘娘身边的刘嬷嬷和李嬷嬷,今晨正在殿内劳作,忽然就晕倒了,浑身抽搐,太医还没来呢人就没气儿了。”小太监缩了缩脖子,“当时把娘娘都给吓坏了。”
“忽然?你是说两位嬷嬷之前身体全无问题,是突然之间暴毙的?”
小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点了点头。
事出反常必有妖,意欢连忙吩咐他们将人抬到司礼监去,小太监们自然是唯她马首是瞻,眼中尽是拜服之意,只有意欢心里直突突。
她这番自作主张,还是做的老祖宗的主,回宣光殿去老祖宗会不会罚她啊!
哎,刚刚拿出令牌的时候只顾得一时的爽,头脑一热,现在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殊不知解云洲派去保护她的密探早就回来报信了,他将夫人的行为如实报之,他告诉解云洲,夫人不仅好好的回来了,还给他带回来了两样东西。
东西?
什么东西
?
解云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