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修带着林秋晚进老太太院子里的时候,屋子里安静的诡异。
楚时德和楚星禾已经被打发走,屋内上首只坐着老太太。
库房钱财去向若是没有个合理的解释,老太太曾经说过当林秋晚是亲女儿的话,简直就是笑话。
老太太还在想怎么跟林秋晚解释。
“秋晚,把周大人送走了吗?”
还没进门,老太太就问了出来,她仍旧是那个满面慈祥,心软善良的老太太。
没等林秋晚回答,楚时修先进的门,立马朝着老太太跪了下来。
“母亲,是儿子的错,儿子没跟秋晚说清楚,才闹了这么个误会,您千万别生气,气伤了身子不值得。”
老太太一愣。
楚时修在那跪了半
天,回头一看林秋晚还站着,顿时不悦。
“秋晚,跪下,向母亲认错!”
林秋晚站在楚时修的后面,看向坐在上首的老太太。
那双碎芒莹莹的眸子,几分天真,几分茫然,又带着点淡然,问道。
“母亲,我需要跪吗?”
今日宁安伯爵府里的每个人都可以跪,唯独林秋晚最为无辜。
她只不过是被楚星禾缠的厉害,无可奈何的开了库房,阴差阳错的当众揭开了老太太的假面皮。
这位手腕高明,雷厉风行,精于算计的老太太,实则是个黑心烂肝,一贫如洗,还把下人的命当成草芥的混账!
往后这个宁安伯爵府,哪个下人还敢给老太太做事?
下场比孙妈妈和缺牙
巴又能好多少?
不止如此,宁安伯爵府还只剩下个空壳,堂堂一个伯爵府库房,连只老鼠都找不出来,不多时就要沦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老太太被林秋晚看的这一眼,双颊的肉微微抖动。
她甚至猜不出来,林秋晚到底是故意的还是误打误撞运气好,要说是故意的,林秋晚又怎么提前知道库房是空的?
“不用,时修你也起来。”老太太精神恹恹,但还是强撑着笑,慢慢说道:“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误会解开就行,秋晚,来,坐母亲身边来。”
固然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料,但越是如此明白,老太太越是不敢跟林秋晚撕破脸皮,整个伯爵府还指望着林秋晚手里的嫁妆
,老太太可以哄着骗着捧着,哪里还敢打压林秋晚。
老太太朝着林秋晚招手。
林秋晚依言,垂眉顺眼的坐了过去。
她不着急,离这场局面的大获全胜,还差一点点。
楚时修瞧着老太太并没有恼恨的模样,只能疑惑的坐到了一旁。
老太太拉起了林秋晚的手,自认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又能让林秋晚暂时往伯爵府贴补嫁妆的借口。
“秋晚,我们是一家人,母亲也不瞒你,你也知道时修时德暂无功名官职,老爵爷瘫痪在床这么久,伯爵府……哎。”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偷偷打量着林秋晚的脸色。
林秋晚半垂着眼,看着又柔婉又认真,丝毫不见任何脾气。
“母亲
的意思是,伯爵府真的没钱了吗?”
软糯的像是一团十分好拿捏的熟柿子。
老太太转了转眼睛,连忙回答:“当然不是,若是没钱了,我还硬把中馈塞给你,岂不是在故意坑害你?”
事实确实如此,但老太太怎么可能承认?
她接着解释:“其实伯爵府的钱,被我拿去放了印子,但印子钱有周转时间,差不多到了中秋才到我手上。”
放印子钱犯法,所以刚刚在周大人面前,老太太没说出钱财去向。
这倒是个合理的解释。
“母亲想了个法子,秋晚若是信母亲,到中秋前,先由秋晚来操持家中事务开销……等中秋左右,钱财一到手了,母亲双倍还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