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楚璟烨跟楚时修摊牌之后,楚时修一直住在后院耳房里,不敢再进前院半步。
他咳的如此情真意切,老太太自然也是听见的。
林秋晚进老太太屋内的时候,老太太已经醒了,正坐在床榻上,狠厉的面容掩盖在昏暗环境里,看不出在想什么。
林秋晚进了门,方登也随之出来,跟在了林秋晚身后。
“母亲,身子可好些了?”
林秋晚扶着肚子,言笑晏晏。
她仍旧那副温柔又良善的表情,丝毫不见算计宁安伯爵府覆灭的狠毒。
最近老太太和楚时修抱团,楚时修给老太太停了毒药,老太太精神看起来好了许多,嗓音也恢
复了一些,见到林秋晚立马从床榻上跳了起来。
“贱人!”
老太太恨不得上去撕了林秋晚这张伪善的面容。
林秋晚不动如山,抿着唇笑。
“母亲这般骂我,让秋晚以为母亲是个高贵又善良的人,一点没有吃里扒外,一点没有血腥残忍呢。”
“我如何吃里扒外了?我怎么血腥残忍了?”老太太嗓子虽然恢复了一些,但说起话来仍旧气音居多,即便此刻尖利的嘶吼也显出几分无力感。
林秋晚笑:“明明是万贵妃的奴婢,却卖主求荣,不算吃里扒外?云昭昭那么小的年纪,刚生了孩子没多久,你就毒死了她,怎么不算血腥残忍
?”
屋外天色很亮,初初进了金秋九月,热烈阳光都显的凉飕飕。
林秋晚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椅子扶手,托着下巴,目光一片天真无辜。
老太太恨的紧紧咬着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是。”林秋晚笑,点头道:“母亲您为了自己,把我算计进这宁安伯爵府的时候,也该想到这句话。”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林秋晚笑眯眯:“您儿子也应该这么想的。”
老太太忽的一愣,青天白日里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他……他……他出卖我?”
老太太想起来,楚时修确实好几天没来找她了!
除了第一次她让楚时修
去找叶公公接头,老太太问到了进展,剩下的事情老太太一无所知。
这个出尔反尔的混账!
老太太就知道楚时修靠不住,她也是昏头了,宁愿相信路上随便拉来的人,也万万不该相信楚时修那小人。
林秋晚没说话,只是笑着看老太太。
老太太慌了:“楚时修人呢!?让他来见我!我手里有他写的承诺书,他不来,这份承诺书就会让他身败名裂!”
她明明留了个心眼,楚时修怎么还会背叛她?
林秋晚又究竟知道了多少?连账本的事情也知晓了?
老太太不敢想。
她的武器最后会被林秋晚拿走使用,老太太怎么可能甘心?
“他现在可没空过来。”林秋晚背着光,神色在光影中明灭,笑的如同一只小狐狸。
“母亲您没听见他咳的快死了吗?”
林秋晚笑。
老太太又是一愣,顿时醍醐灌顶:“你给他下毒?你要杀了他?你这个贱妇!毒妇!”
也只有生死关头,楚时修那混账才会为了求生而背叛她。
老太太全懂了。
她从床上跳了起来,想冲上去狠狠的扇林秋晚两巴掌。
方登眼疾手快,轻轻松松的拉住了老太太,把人丢回了床榻上。
老太太浑身疼的像是散架了,模模糊糊就听林秋晚幽幽的声音。
“母亲,您也快尝到丧子之痛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