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
已经是深夜,整个宁安伯爵府像是落到了巨兽的嘴边。
满院都是血腥气。
林秋晚扶着肚子,看着那黑衣人缓缓的从身上抽出了两根银光闪闪的长刺。
那人黑衣黑袍,黑布罩面,几乎被融入在雨水淹没的天地里。
林秋晚虽然没见过无名动手,但无名背上那把掌宽长刀实在显眼,院里这黑衣人手执双刺,绝对不是无名!
来势汹汹,杀气凛然。
林秋晚扶着肚子,往后退了一步。
“铿锵”一声,夜雨里方登迎了上去。
方登擅用汉刀,气势大开大合,迎上对方更利于突袭的双刺,打的
一时胶着。
林秋晚看了一眼黑暗中打到上下翻飞的两人,紧张的吞了吞喉咙。
“桑榆。”
她转身进屋,叫桑榆和戚红珠。
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场面,林秋晚已经找回了理智,握住了戚红珠的手。
“红珠,姐姐遇到了麻烦,待会可能会有男人的声音。”
戚红珠那张小脸带着惊慌,一把抓住了林秋晚的手:“姐姐。”
“别慌。”
林秋晚让戚红珠下床,冷静指挥桑榆掀铺盖。
她有准备,上次楚璟烨走的时候,林秋晚就开始对屋子布局有了打算。
林秋晚过去把几个后窗都锁了起来,降下了
卷着的铁皮,把窗子捂的严严实实,防止再有人从后窗进入。
虽然这点阻挡对真正的高手来说是杯水车薪,但能拖一时是一时。
桑榆铺盖已经翻了过来,掀开下面的床板,有个能容人的铁箱子。
林秋晚扶着肚子,幽幽的看着那铁箱子。
这是她为自己准备的。
“红珠,躺进去,别出声。”
林秋晚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冷静。
桑榆一愣,伸手拉住了林秋晚。
林秋晚又说了一句:“红珠,进去。”
这人是冲着林秋晚来的,若是方登挡不住,不管林秋晚藏到哪里,都会是死路一条。
但戚红珠不同
,说到底,若是戚红珠死了,就是被林秋晚拖累的。
林秋晚怕死,但也没有怕到要别人替自己挡刀的地步。
戚红珠好像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惯来听林秋晚的话,闻言便真的爬进了那铁箱中,躺了下来。
屋外刀枪乒乓,雨水冲洗着院子,哗啦啦的把所有声音掩盖。
戚红珠躺下的一瞬间又弹坐了起来。
她愣愣的看着林秋晚。
“姐姐。”
她叫了林秋晚一句,而后忽的泪如雨下:“姐姐!你呢?你去哪?”
屋里三个人,只有林秋晚最冷静。
林秋晚避开戚红珠要过来抓她的手,吩咐桑榆:“打
晕她。”
桑榆抿嘴,抬手干脆利落。
刚刚还在哭的戚红珠顿时落进了铁箱中,无声无息。
桑榆盖好盖子,又把床铺整理好,还做出了一副刚刚睡过的样子。
林秋晚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喝了一口冷茶。
来的是谁的人?
她分不清。
但必定不是对她抱有善意的人。
林秋晚的眸子渐渐染上了血腥气,她托着肚子,跟桑榆说道:“桑榆,去叫桑梓,把后院的人都喊起来。”
楚时修楚星梦和楚时德夫妇都在后院。
这种时候林秋晚竟然勾起了笑。
死她一个是死。
死宁安伯爵府满门,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