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晚一愣。
她手里还捧着文太医的手札记录,人还站在木架子上,居高临下看着信王。
这样的处境,让她很危险。
信王不管是追究她私自翻看太医院手札,又或者推一推脚下的木架子,林秋晚都会受伤。
“信王殿下。”
林秋晚垂眼笑,眼底发暗,让人看不出神色来。
她合上了手里的手札,扫了一眼发现手札的面上只有一排小字显示着这本手札是文太医的,便不动神色的随手放回了架子上。
“真是稀客啊,殿下不留在府中养好身体,怎么来这太医院的藏书阁了?”
她语气轻松,不见半点慌张,站在木架子上言笑晏晏。
信王目色
暗了暗,笑着回答:“身体不好,来太医院转转,等着配药就转到了这里。”
“哦?那真是巧。”
林秋晚笑,在架子上,走下了一个台阶。
信王已经走上前来,站在架子旁边问林秋晚。
“你呢?在这干什么?”
“随便看看,我家殿下身体不太好,我让文太医来拿药。”
林秋晚回答的随意,伸手抽出了旁边一本手札,心不在焉的看着。
气氛有些诡异。
经过上次楚璟烨接连砍掉信王手脚,还挑衅激怒,让信王失去分寸因此吃了个大亏之后,林秋晚和信王之间本该见面就要相互砍一刀的关系,却还能平和的聊天。
“秋晚。”信王站在
架子边,抬眼微笑,手扶在架子上,语速很慢:“其实我一直很好奇。”
“你明明,是对我先动心的。”
信王握住了架子边。
只要他推倒架子,林秋晚就能摔的七荤八素。
这些日子,他心里一直憋着股火气,见不到林秋晚的时候往上窜,见到了林秋晚,那股火气就爆发出来,隐隐要淹没理智。
该死的林秋晚,既然对他动心,还让林明峰那个莽夫来问他的意思,想要嫁给他。
他也算的很好,只要林秋晚嫁给楚时修那种废物,再对比他这般玉树临风的心上人示好,是个女人都会摇摆沦陷。
是林秋晚心志不坚定,淫荡下贱。
偏偏,还出
了个专门坏人好事的楚璟烨。
那该死的楚璟烨。
信王面上在笑着,牙齿却紧紧咬起来。
“你都没有试过我,怎么知道我不如楚璟烨和三哥?”
因为在养心殿门口跪太久,伤了身体,信王一下子瘦削了很多,原本胖瘦正好还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现如今瘦过头,脸颊凹陷,颧骨突出,双眼睁大,从林秋晚的角度看过去,他像个狰狞的骷髅。
林秋晚扫了一眼信王握住架子腿的手。
“殿下可还记得,有一年父皇组织过一场围猎。”
林秋晚声音很轻,也很温柔,垂着眼安静看着信王:“殿下在那个秋日的午后,猎得一只白狐。”
信王
一愣。
林秋晚垂眼,慢慢说道:“那母狐有身孕,殿下心有不忍,蹲在草丛中给他包扎。”
她下了一个台阶,似乎靠信王更近了。
信王当然记得,因为“怜惜”那只白狐的时候,老皇帝刚巧就在附近看见。
他那时年少,在老皇帝的概念里还是个会露出本性的孩子,老皇帝因此就认定他的善良温柔。
这么多年,他也始终套着这个温柔的壳子。
“记得。”
信王点头;“但是这跟你我,楚璟烨,衡王,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
林秋晚双脚落地,心头大定。
她笑眯眯的。
“为什么殿下落选,主要还是因为,殿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