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怎么回事?”宁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的那一刻,苏玉梅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原本已经强迫自己憋回去的眼泪瞬间又流了下来:“宁厉,来福······来福它要死了!呜呜呜呜——”
跟苏玉梅生活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宁厉深知来福对于苏玉梅来说是有多么重要,他心中一惊,赶紧蹲下身来,翻看来福的眼睛。
“媳妇,先别哭,来福还有救!”宁厉沉声说道。
“真的!”这一刻苏玉梅简直是又惊又喜,顾不得伤心了,赶紧跟着宁厉将狗子抬到一处平稳的阴凉处,放好。
“你别着急,我先给它扎几针,一会儿咱们再带它到畜牧站去打解毒剂,应该是可以救回来的!”宁厉嘴上安慰着苏玉梅,手里顺势拿出来自己的行针包,快速出针,针一扎下去,来福登时就大口的呕吐起来。
一大片尚未消化的秽物被来福吐了出来,连带着一丝丝黑血,应该是食道被毒药烧伤的痕迹。
宁厉用手里的钢针仔细扒拉了一下地上的秽物检查了一番,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吃下去的毒药不多,而且这些东西也尚未消化!”
苏玉梅转头一看,看见宁厉手下的钢针上挑着一小块午餐肉。
尚未嚼碎,块不怎么大。
苏玉梅想起来刚才自己闻到的那块午餐肉上有很大的农药味道,平时来福吃的东西并不差,家里有女工们在,几乎每天都有剩下来的肉菜,全都进了来福的肚子。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来福吃那块午餐肉的时候,并没有像其他狗子那样狼吞虎咽,只吃了很小的一小块,就嫌弃的扔在了一边。
刚才苏玉梅又及时给来福催吐了一波,这才让狗子缓过来一口气。
不过即便如此,来福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余毒未清,宁厉又用几根针吊住了来福的一口气,跟苏玉梅一起骑上了自行车带着来福赶紧赶往了镇上的畜牧站。
那里养殖了不少的大型动物,是十里八乡唯一一个可以给动物治病的地方。
到了畜牧站以后,宁厉将来福的中毒情况,中毒时间跟畜牧站的人一说,畜牧站的人也禁不住皱眉。
“宁大夫,这牛马骡子咱们都能治,可这狗·······”
这个年代的狗无非就是看家护院,一旦病了,面对的就是死亡。甚至在一些饥荒年代,还有很多人吃狗肉,就算现在是和平年代吃狗肉的也不在少数。
可来福不一样,苏玉梅一直把它当做家人看待。
眼看着负责人犯了难,苏玉梅急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来3块钱,强硬的塞进了畜牧站的人手中。
“大哥,我求求你救救我的狗吧!什么钱都好说,我绝对不会白让大哥使力气,这狗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三块钱虽然不算多但也绝对说不上少,这个年代一个出力气的工人一天也就赚一两块钱,畜牧站的人拿着这三块钱自然也是动了心思。
宁厉看着对方的脸色赶紧趁热打铁:“同志,不怕跟你说,这狗是跟我媳妇打小一块长大的,就是我媳妇的命根子。同志你行行好,帮帮我们,就算是治不好,我们也绝对不怪你!”
这话都说道这了,畜牧站的人也不是铁石心肠,将三块钱踹进了口袋里,说道:“行吧,你们把狗抱进来吧,我给他打一针,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这算是答应了!
宁厉不敢耽搁,赶紧跟着畜牧站的人进了屋。
平常牛马的用量要减掉一些才能给狗用,畜牧站的人将一半的针剂打进了来福的身体里,看着来福的样子,叹了口气:“好在你男人是个懂行的,及时给狗催吐,胃里现在已经没有毒药了,能不能活着,就看你这狗的求生意志了。我这能做的也就这么多,要是能活晚上这狗就没啥事了,要是不成······”
要是晚上还不成,大概来福就要回到汪星了。
苏玉梅的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来福前世跟着自己受苦,今生好不容易自己富裕一点了,能让来福顿顿吃上肉了,到底是谁在害来福!
宁厉和苏玉梅推着自行车带着来福往家里走,苏玉梅的眼泪决堤一样止不住的流。
大滴的眼泪砸在了宁厉的心尖尖上,心疼的他不行。他甚至有点后悔给苏玉梅带回来这只杂毛狗了。
“媳妇,别伤心了,来福一定会好起来的,等咱们回去了以后,我再给它熬点解毒的汤剂,对它的恢复多少能有一点帮助。”
话音刚落,前面的路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尖细的怪笑。
“一条破狗,也值得喝药打针的!这世道真是完了,既然快死了,就该煮了吃肉才对!”
是谁!居然这么说自己的来福!
一股愤怒涌上了苏玉梅的心头,她猛地抬头看去,等到看清楚前面的人的脸,那种愤怒就更清晰了。
“吕念念!”苏玉梅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