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不在理会躺在地上装死的刘福水,赶紧跑回家里给李美文拿药。
李美文的伤要是不好好治疗的话,很有可能一个感染连腿都保不住。她能好生生的活到今天也真是老天爷开眼,命不该绝了。
家里还有不少外伤药,宁厉将一系列的消毒工具都带上了,纱布拿了很多,就着急忙慌的往回赶。
刚走出家门口就看见了谢文光站在自己家门外焦急的正在往自己这边望过来。
宁厉赶紧打招呼:“谢书记员,是不是李美文又出了什么事?”
看到了宁厉已经出来,谢文光一直提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下一点来,他其实是有点害怕宁厉不管那个叫李美文的女人的,那女人太可怜了,那一双脚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心惊胆战的,也不知道她一个女人是怎么忍下来的。
“宁大夫,怎么样?李美文这脚你能治吗?”谢文光赶紧问道。
原来是担心这个问题,宁厉脸色凝重的皱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谢书记员,她这个脚伤的太严重了,我毕竟不是真正的大夫。只能说先给她包扎处理,我看这伤还得送到县里去治才好,她这脚要是处理不好很容易截肢的!更别提还有脚腕的骨骼错位······”
“啥?还会截肢?”谢文光禁不住吃了一惊,谁想到这李美文的伤这么严重。
“刘福水这个畜生!这么好的一个女人,怎么就闹到截肢了!”谢文光是真的心疼李美文,同时对刘福水就更加痛恨了。
看到他一脸的愤恨,宁厉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这刘福水到底是她男人,我们除了帮着李美文把脚治好了,拿他也没别的办法。哎——”
说到这,两个人都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刘福水说到底跟李美文是夫妻关系,要是刘福水咬死了不认李美文的伤是自己弄得,谁都拿他没办法。就算是这事闹大了,估计刘福水也判不了多长时间,最多教育改造一下。
这个年代打老婆的男人不计其数,比刘福水残忍的也不再少数,说白了,这两口子之间的事,就像以前的吴志刚和钱小凤一样,外人很难说上话,除非是离婚。
两个大男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离婚,对于李美文来说更是难上加难,她不像钱小凤娘家就在邻村,还可以回娘家依靠兄弟姐妹。
这李美文是刘福水在山那头娶回来的,自从跟着刘福水就再也没回过娘家,听说是娘家已经没什么人了,她自己又没什么生活技能,还带着一个小孩子,到时候看脚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医药费,离了婚怕是孩子都养不活了。
这情况简直比当初的苏凤娟还要惨。
两个大男人沉默的往前走着,谢文光紧抿着嘴,禁不住为李美文的未来担心。
沉默良久,谢文光突然出声说道:“宁大夫,这李美文治病大概要花多少钱?你能给我个准数吗?”
“这个可不好说。”宁厉沉吟了一下,还是在心里大概的估算了一下子,还是说道,“她那个脚起码要做一次手术,把断裂的骨头看看能不能正位,全都复位怕是不可能了。但是一部分应该是没问题的,而且医生的手法要是不好,估计还要留下后遗症,治好了也是瘸子。就算是医生的技术很好,治好以后还有起码半年的恢复期。我粗略的算算,怕是起码要几百块钱的开销啊!”
宁厉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谢文光脸上的挣扎神色。
在回过头去,谢文光好像已经想通了一般,攥着自己的拳头抬头问道:“宁大夫,我现在所有的存款加起来还有560块钱。你看这些钱够不够治她的脚?”
“你······要负担她的医药费?”宁厉有些惊讶,没想到谢文光会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付出自己所有的积蓄。
可谢文光攥了攥自己的拳头,突然笑道:“不瞒你说宁大夫,我这辈子最看不得被裹脚的女人。我原本家里有个妹子,比我小七八岁。当时她都已经长到了五岁多的样子,雪团一般的可爱,我小时候家里穷,每次我去放牛回去就给她摘两朵小花回去。家里管得严,不让她轻易出门,这两朵小花她能养上好几天,也能开心好几天。”
“可后来······,我不知道我那个糊涂爹听了谁的话,非要给我妹妹裹脚······”话说到这,谢文光禁不住别过眼去,似乎很不想回忆这段往事,深呼吸了好几次,他才继续说道,“那天,屋子里的惨叫持续了一整天的时间。一盆一盆的血水从屋子里端出来。我坐在屋子门口,眼睁睁的听着屋子里的叫声从尖利到虚弱,最后再到根本叫不出来。”
豆大的泪珠从这个汉子的眼眶子里滴落了下来,他望着天空,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沉默了很久才惨笑道。
“所以宁大夫,我知道我跟李美文没关系。可我不想再有哪个女人像我妹子一样因为这种畸形的病态爱好,失去生命。我想给李美文付医药费,只要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