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上方主座空落落的,一把金椅上盘绕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金龙,宛如下一刻金龙便要腾空而去。
宫明辉一走进大殿,整个殿里徒然寂静了下来,吴国大臣纷纷捋着胡须定定的瞧着宫明辉。
殷繁缕只觉无数道探究性的目光在瞧着她,她神态自若定定缓步走着,不过一群吴国的大臣而已。
大臣只在心里感叹这一个女人身上似有与生俱来的让人哑然失声的强大气场!
谁人不知,这一场宫宴是为了迎接梁国太子。
梁国吴国,两国本就兵力悬殊甚小,就连齐阳也没有把握能够一举攻下梁国,更何况梁国主动示好,已经年老的梁帝岂有不以礼相待的道理。
而殷繁缕就这样跟随在宫明辉的身侧,面色淡然,这种场面前世早就已习惯。
宫明辉一丝疑惑从心里升起,他瞧着身侧的女人是那样的淡然,像是全然没有将这些大臣当一回事一般。
若她真的只是一个青楼的小小雅妓,怎会有此等气魄!
宫明辉领着殷繁缕入了座,两人刚刚入座,只听见一声尖尖细细的声音远远传来。
“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站定,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才看见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缓步行来。
众人皆是一片跪倒在地,唯独宫明辉按着梁国的规矩冲着吴帝微微屈膝,殷繁缕微微低眸跪着,后背却依旧是直挺挺的。
这一跪并非臣服,她绝对不会臣服吴国的任何一个人!
虽跪了一地的人,但众人皆是屏息凝神
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待吴帝坐定,身侧太监轻甩拂尘高声叫道:“起!”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立着,吴帝含笑看着底下的众人,沉声说道:“今日为迎梁国太子来访,设下宫宴,都随意些,坐吧。”
众人齐声朗朗应:“谢皇上。”
虽然吴帝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众人的该守之礼一点也不敢差,就连说话声都没有,殷繁缕在心里感慨道,这也许就是天子的威严。
只是她的父皇当初又何尝不是有这样的威严……
殷繁缕规矩坐定,身侧的宫明辉已经大步出了座,原是起身跟吴帝说些客套话。
吴帝显然没有注意到殷繁缕的存在,并未多问。
殷繁缕抬眸,朝着主座望去,只见吴帝一身 明黄色的长袍,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袖间是五彩云纹,面貌古拙,脸上带着浅浅笑意,下巴全然是白花花的胡须。
殿内丝竹声悠悠传来,有舞女进殿表演,殷繁缕自然是没有心思去瞧这些的。
殷繁缕敛眸,微微侧头,只看见身侧坐着的宫明辉倒是一脸认真的瞧着那台上表演的舞女。
她此番进入吴国皇宫,只是为了更加知根知底,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被身侧这个男人认了出来,越发有些郁闷,她端起酒杯轻轻尝了一口。
只觉一阵辛辣入喉,身子一暖。
“莫要贪杯。”宫明辉轻轻瞥了一眼殷繁缕,瞧她端起酒杯便喝,不由得压低声音提醒。
殷繁缕轻轻点了一下头,她自然是不会
让自己醉了的,只听吴帝声音传来:“梁国太子初次来到吴国,朕便尽地主之谊,敬你一杯。”
吴帝声落,宫明辉已经端起酒杯起身,一旁的宫娥上前为宫明辉满酒,宫娥微微扫了殷繁缕一眼,手上的动作一僵,高声叫道:“琛贵妃娘娘!”
“什么!”宫娥的声音刚落,吴帝腾的站起身朝着宫娥看去,面露惊色。
“奴婢该死!皇上恕罪!”
宫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打着哆嗦,声音也微微发着颤。
“为何惊呼琛贵妃?”吴帝眼中隐隐闪着惊怒。
宫娥重重的磕着头,语气慌乱:“皇上恕罪!奴婢曾伺候过琛贵妃娘娘!是这位坐在齐太子身侧的贵人身穿着琛贵妃娘娘的衣裳,所以奴婢一时失神便叫出了娘娘!皇上恕罪!”
宫娥的这一番话,众人的视线这才移到了殷繁缕的身上,皆是面露忧愁的瞧着殷繁缕。
殷繁缕这才微微低垂着眼眸,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这一件衣裳,她早看出这件衣裳做工精致,就连用的料子也是上好的,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别人的衣裳。
她轻轻扫了坐在对面的殷白凡一眼,面色一沉,眸中却已经没有半分困惑。
吴帝这才偏头朝着殷繁缕望去,目光黯然下去,却没有言语。
过了半响,宫明辉缓缓起身,不急不慢的开口道:“皇上,这是我内定的太子妃,此番出行,因我放心不下,便带上一同来了吴国,她跟这位琛贵妃素未蒙面,只是在花园
之时不小心被齐太子的侧妃弄脏了原来的衣裳,这才换了一身衣裳,其中必定有误会。”
宫明辉的话刚刚落下,殷繁缕也站起身,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