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都是皇子出身,谁也不比谁欠缺先天条件,我只是想说,倘若我们赢得民心,便能占得极大的先机。”
“洐之,你有何计谋呢?”长乐祁阳皱眉,却见顾轻尘锁眉不语。
洐之沉静的眼眸如水,唇角微勾,“如何做?若是轻尘肯放之一搏,情况一定逆转,关键是,能否弃得了这眼前的形势,断尾自生。”
“如今这形势,如同对弈,大家都悍攻,反不易寻得出路,罢了,我便听洐之之言。”
长乐祁阳还未体会出他们的默契,便见洐之放了碗筷,自行离去。
北凉国的南瑞巷古城街上,繁华热闹。
衍之坐在马车里,与顾轻尘一起,撩开车帘,朝外看。
他们此次出宫避开了宫中人的耳目,对内只是称病,需静养些许时日,而实际上,按衍之的意思是,深入民间。
下了马车后两人独行,渐行之京城郊外农家。
“衍之,好像有人跟着我们呢!”
“嗯。”
突然间顾轻尘身子一堕,被衍之狠狠拉得蹲下来,他随即与她一样,静驻不动。
顾轻尘抱着衍之,几个起落,便到了那处空地上,黑夜中,只有一轮月华微弱地投在野林中,彼此面容不清,只听得衍之说道:“生火。”
极简单的命令式口吻,不容抗拒。
顾轻尘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女人指使,他一愣,犹豫道:“可是……”
他手中是有火折子,可是于这旷野中点起火来,如果敌人在附近,一定会很快便追过来。
衍之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随即说道:“不要管他们,如果我们不生火,一定会被冻死的。”
这儿草丛密集,火光只要微弱一些,足以取暖即可,草丛的湿气会将烟火发出的气息掩盖,或者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衍之对此时自己身处的环境十分坦然,她向来便是个十分冷静的人,因此在略一判断优劣之后,果断地要求顾轻尘生火御寒。
顾轻尘默然听从,弯腰去摸火折子。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林中的气温越来越低,这儿本来就常年不见日光,一到夜间,十分阴凉,再加上已渐渐趋冬季,白日里不过春秋之季的温度。
所以此时此刻,衍之已经被冻得双唇发白,瑟瑟发抖,古代女子的衣衫本来就不耐寒。
顾轻尘看了看她,不再犹豫,或者就算现在被人发现,到时候再见机行事,总比现在就冻死山野的要好!
他自怀里刷地晃开了火折子,然后两人惊喜地发现,身边不足十米处,竟然有一堆干枯的柴禾,这真是个意外之喜。
衍之立即和他一起盘腿坐下,举着火折子,然后跑去去将那捆柴禾抱了回来,在经过之时重重地踏了地面,踢了几下草丛,又往前多跑了几步,这才回来。
干燥的柴禾被火折子一碰即燃,漆黑的夜里,火光冉冉,映红了二人的脸庞,二人背风挡着,火光被他们遮挡得若有若无,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他们只敢微弱的点着火,然后紧紧挨着,汲取些许的暖意,可是没过多久,紧接着,身后已经有了动静。
俩人遽然警醒,一窜悉悉蔌蔌的响声自声后响起,衍之与顾轻尘同时回头,
可是来不及了,一张黑色的网朝着他们当面照来。
网的后面是一张戴着黑巾的脸和一双陌生的眼睛。
他们不是普通的敌人!
顾轻尘在第一时间已经有了辨别,但是黑网来势疾快,
将他的后方前方空档全部套住。
“什么人?”
来人并不答话,只是口中哦哦怪叫,将网又朝他们兜来,顾轻尘暗叫不好!这人是个疯子
么?莫名其妙的袭击他们!
看来他们是惹上了什么人了,但是此刻来不及解释,要先逃命为主。
眼看着那张黑网便要罩向衍之玲珑纤细的身子,顾轻尘在危急时刻,将她紧紧抱住,随即一脚踩在火势渐旺的柴禾里,硬生生从网上逃窜而出。
咦,来人很惊异,似乎在说,这样的天罗地网,你也逃得出?
随即大网又生生照了过来,随即又听到一堆脚步声朝这边涌来,领路的人是个中年男者,听他威严地喝道:“快!他们就在那边!”
张网之人目露凶光,手中的黑网当头又再次罩下来时,衍之已经从顾轻尘怀里下来,紧接着站稳了身子。
顾轻尘就势侧身让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网抓在了手中,随即一挑一勾,一绊,张网者来不及惨叫,已被他拉得近前,然后脖上一痛,鲜血如泉涌一般,自他脖颈处喷溅而出,朝火堆倒去。
衍之是第一次看到顾轻尘出手杀人,有些怔愕,只听得一声急切的呼唤:“发什么愣?跟我走!”
顾轻尘第一次在衍之面前杀人,自己也有些颤抖,